“先是央我们把他打到奄奄一息挂上去,又演上这一出,究竟在干什么?”
“那银鱼妖王过来把他带走怎么办!我们可还关着!”
“道友,我观你年纪轻轻,好言相劝一句。妖族居心叵测,这只小妖更是没一句实话,可别被骗了!”
没有理会这些纷扰,谢征看向宣明聆,点了点头:“如我所想,他本就想好要挑拨离间,引得妖王们自相残杀。设下的陷阱,比我预料中更为周全,甚至不惜以身犯险。”
先前听小启儿讲述来龙去脉之时,他便留意到,对方言语间会不自觉流露出一些态度。
比方嘲讽四大妖王各怀鬼胎,并不齐心;又譬如料定没有谁会抵抗麒麟的诱惑。
这种态度是评判的、颇有些高高在上、仿若所有人的反应都在意料之中。而对他和宣明聆不为所动的样子,反倒不知所措起来。
宛如看到尽在掌握的棋盘中横空出现的一枚棋子,有些警惕,也有些好奇。
令谢征不由浮现出一个荒谬的念头——倘若,受制于人、谁都能踩一脚的弱小妖修,是布局者呢?
听完小启儿的话后他就一直在想,“荒原外围有一只濒死的麒麟”,这个消息,究竟是如何传去四大妖王耳朵里的?
还偏偏正巧是四只修为差距不大的结丹期妖兽,谁也制不住谁,无法独占麒麟,只有结盟共享,达成了这样诡异的平衡。
关系说牢靠也牢靠,严防死守,不肯让第五人得知;说脆弱也脆弱,互相猜忌耍暗招,牵一发便动全身。
而这“一发”,正牵在看似一根手指就能碾碎的小启儿手里。
“那条石斑鱼说,小启儿是向银鱼进献了什么,才得以留下。”
谢征传音道,“还有那些禁制,变相也说明,他博得了所有妖王的信任,依靠的是什么?”
“除了这些疑点以外,宣师叔,你有没有发现,他对麒麟的态度也很古怪。我方才试探了下,不像是贪婪或者敌意……”
倏尔想通了什么,谢征一顿,“他……想救那只麒麟?”
“如此解释,似乎能说得通。”
宣明聆思忖片刻,“杀木犀兽聚木灵,布血祭阵养生灵,说到底,都是为了麒麟能够活命。”
“修为不足,便险中求生……”他摇摇头,忧心道,“若是如此,这小妖的魄力、决心、胆识、谋算,皆非常人。我们,会否与虎谋皮?”
谢征蹙了下眉。
的确,如果一切都是小启儿提前设好的局,这妖修心计也太深。相谈间,会暴露出这样多的破绽给他,乃至出现动摇和慌乱吗?
更有甚者,他会觉得小启儿的神色与外表一般,再怎么装模作样,也时不时流露出几分青涩。
是猜测有误?还是说……故意演给他看的?
若是后者,演技未免也太好。
“罢了。”
他揉了揉眉心,闭眼道,“我们不过误入局中。只要能全身而退,他想做什么,与我们无关。”
宣明聆轻轻颔首,接着,也有些困惑地说:“还有一事,清规,你可曾注意到……”
“小启儿身上的妖气,在慢慢变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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