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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场真公主十八(第1页)

陶鹿风卷残云般扫光一碗汤面,浑身暖融融的,饥饿感褪去,才顾得上不好意思,抬眼看了看叶深,又看看已经空了的碗,小声道:“……是这家太好吃了。”

其实就是普通的汤面,比国内的还油腻些,实在算不上美味。

叶深“嗯”了一声,没有戳穿,从桌角纸袋里抽了两张,递给陶鹿,问道:“再点一份?”

陶鹿把头摇得拨浪鼓一样,抚着鼓起来的小肚子,实在吃不下了。

叶深垂眸看她动作,翘了翘嘴角,结账离开。

陶鹿指着不远处的雪山上,正有一列缆车载着游人落下来,“我也要做!每次来都是练花滑,我都没滑过雪。”

谁都没有留意,隔着拥挤人潮,有个穿着服务生衣服的亚洲男子鬼鬼祟祟跟在后面。他的手缩在袖子里,像是攥着什么东西。

两个月前,蒋怀仁意图对陶鹿和苏果不轨,结果事迹败露。其实蒋怀仁一开始的目标只是苏果一个人。苏果,无父无母,贫穷单薄,急需用钱,被学校老师送到他这个学生会副会长面前来,简直就像是一头小羊被送到了饿狼跟前儿。不吃下去,蒋怀仁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他的算盘打得很好,用试戏赚钱做饵,都不用怎么诱惑,苏果就乖乖上钩了。他甚至都想好了,即便对苏果怎么样了,她恐怕也不敢声张,说不定可以留她一命,以作长久的乐趣。只是唯一的变数在于,他开着二手市场买来的轿车等着苏果出来的时候,没想到陶鹿竟然也跟着一起上了车。

陶鹿与苏果不同,据说是拿过世界冠军的存在,家世也好。如果理智地考虑下去,他是不该招惹的。怪只怪,陶鹿径直上车时,带起的那阵馨香,叫他迷了神志。欺负苏果算什么,一个势单力薄的孤女欺负起来也没什么成就感。但是如果能把总是骄傲得像个小公主一样的陶鹿攥在掌心……

当初蒋怀仁开着车子绕着学校转了两圈,没能下定决心,直到苏果认出了熟悉的路,问他怎么回事儿。他一边拿堵车搪塞,一边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已经睡着的陶鹿。女孩歪头睡着,眉心微蹙似乎不太舒服,然而那一截滑腻白皙的脖颈毫无保护地暴露在空气中,荏弱诱人。

就是那一眼,他下了疯狂的赌注。

然而谁能想到睡着时看起来荏弱天真的陶鹿,醒来后却异常机警,察觉了情势的不对劲,与苏果联手,不仅从他手心逃脱了,还把他打晕在麦地里。后来面对警察的第一次问询,蒋怀仁虽然装出一副好学长的样子,但是他自己曾经做过什么事儿,自己心里清楚。他的第一个受害人,当初就被他抛在距离麦地很近的废弃小院里。于是警察一走,他就迅速定了机票,飞到了有亲戚在的温哥华。

很快,国内案发。家里父母不敢联系他,亲戚竟然也被当地警察问询了。他自己惶惶不可终日,不敢再住在亲戚家里,也不敢用银行卡,最后流落到惠斯勒的中国餐馆里,为了不饿肚子不得不打起黑工。

曾经戏剧大学里风华正茂的好学长,本该有繁花似锦的前程,如今却沦落到异国他乡偏远之地的服务员,每天做着笑脸迎人、掩鼻倒泔水的苦工,蒋怀仁整个人都麻木了。

然而人生的际遇就是这么奇妙,他万万没有想到有生之年,会这样遇到陶鹿。陶鹿,他人生走向滑铁卢的始作俑者!

蒋怀仁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从那双眼睛里看出疯狂的恨意来。

他一定要让陶鹿付出代价!

掌勺的大师傅就是店老板,探头看了一眼后厨洗手间,怒斥道:“不干活躲里面偷什么懒?滚出来把这桶蟹黄剥出来!”

蒋怀仁条件反射地抖了一下,低头走出来,蹲在桶旁,忍着海鲜的腥气,咬牙干起苦工来。耳听得店老板还在骂他,他一声不吭,只是垂着的眼睛里眸色越发疯狂。

直到听到外面陶鹿等人结账的声音,蒋怀仁猛地站起来,才要走又折回来,把剔螃蟹壳的一把尖锐锉刀攥在掌心,倒比在手臂上,藏入袖中。他跟在陶鹿身后,不远不近跟着。如果不是因为她,他又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他这一生是毁了,而她必须付出代价!

陶鹿对这些自然是毫无察觉,跟在叶深后面进了雪山下面租售滑雪器材的店。她虽然是专业的花样滑冰运动员,却从来没有滑过雪,所以好奇地打量着里面,墙上挂满了滑雪板、雪杖、头盔、风镜,还有颜色鲜艳的各色滑雪服。

金发碧眼的店员妹子领她测了身高体重。

陶鹿探头看了看自己的体重。

叶深在一旁,随意瞥了一眼,漂亮的眉毛微蹙,太瘦了。

陶鹿却是撇嘴,暗想距离她从前的体重还是多了,要控制啊。一点体重变化,都会影响花滑最需要的平衡。她自己挑了一件火红色的滑雪服,一边往身上比划着,一边对叶深笑道:“这个颜色抢眼啊。我穿这一身,才能让叶哥哥在人群中一眼就看见我啊!”

叶深失笑。

两人各自去换好滑雪装备。衣服换好后,陶鹿出来,坐在店中央的长凳上,自己弯腰换靴鞋。靴鞋上的扣要用力才能扳动。她手指纤细,拉着靴鞋上的扣,扯了两下,只把手指勒出两道红痕来。她吸了口气,还要加大力气,就听头顶传来一声叹息,清浅而撩人。

叶深正单手拎着的滑雪板,眉心微蹙,半是含笑半是无奈地看着她。

陶鹿索性站起来,“就这么走啦。”

叶深轻轻按住她肩膀,把滑雪板搁在地上,在女孩面前半跪下去,一手托住靴鞋一侧,另一只手微微用力,“啪嗒”一声,靴鞋的铁扣稳稳嵌合。

陶鹿有点懵地坐在那里,垂眸痴痴望着半跪在自己身前的男人,脸色微红。又是“啪嗒”一声,另一只靴鞋也扣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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