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阳笑了笑,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再说下去,而是转过身,从档案袋里抽·出了一张纸,递给了李行墨。
那是中科院出具的毒理报告。
他同时解释道:
“林染一直有一种病,医学上叫超忆症,通俗一点,就是过目不忘。你们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你肯定不会一点都没发现吧?”
又说:
“这种病的病因,就是她脑中的海马体异常。海马体,就是人脑中专门储存人记忆的地方,你培育的蚂蚁毒素一旦注入人体,主要攻击的地方,就是海马体……”
李行墨低头看了看纸上各种不明所以的专业名词,又抬头看了看江昭阳,几秒钟后,他的眼神突然一动,但是他什么都没说,又低头看起纸上的内容来。
李行墨非常能沉得住气,对着那张纸反复看了将近一刻钟。
一刻钟后,他突然把手里的纸一扔,耸着肩膀低声笑了起来。
开始的时候他笑得很小声,后来笑声越来越大,最后竟然笑得前仰后合,连眼泪都流了下来。
几分钟后,他才好不容易止住了大笑,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泪,唇角微勾,脸上的刀疤也随之一弯,折成了一把镰刀的模样。
“你很厉害!”他说。
“你也不差。”江昭阳双手交叉,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齿痕16处,鞭痕59处,还有肛·门撕裂伤,对自己下手挺狠啊!”
李行墨又“呵呵”地干笑了两声,“不狠能骗得了你那么长时间?”
江昭阳没回答,只是不置可否地一笑。
“能给我一根吗?”李行墨盯着桌上的烟盒问。
江昭阳点了点头,从里面抽·出了一支红双喜,塞进了他嘴里,同时把打火机递到了他的嘴边。
李行墨一脸享受地抽了一口,只是在吐烟的时候不舒服地咳嗽了两声,因为他的双手被固定在了审讯椅上,可能不太习惯这种抽烟的方式。
咳嗽了一阵后,他双眼微闭,一脸得意地说:
“其实从你出现在地下室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很庆幸,知道那些苦我没白受……”
江昭阳皱了皱眉,“为什么?”
李行墨朝单向玻璃的方向看了一眼,“因为你跟他们都不一样。”
尽管江昭阳明知道站在单向玻璃后面的那张脸此时肯定很难看,不过他依旧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跟他们不一样?”
李行墨弯了弯嘴角,“我也说不好,就是有那种感觉。”
停了停,又说:
“他们看人的时候眼睛很亮,很直,一看就知道是很拼命的警察,满脑子都想着抓罪犯,赶紧结案;而你看人的眼神很飘,很模糊,我不知道你到底想找什么。”
江昭阳马上自嘲似地一笑,“我要真有你说得那么厉害,早就把你送进去了……”
“哼……,那是因为你忙,根本顾不上管我。你那边是不是也出了什么事,耽搁了,对了,那天跟你一起进地下室的女警察……她还好吗?”
江昭阳的瞳孔猛然一凛,同时嘴角突然划过一道耐人寻味的弧线:
“你知道她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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