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漓一次性支取了所有年假,暂且安安心心待在楚城。
之后几天,她和晏斯时每天下午都会在他的住处“偷-情”,厮混到晚上才回家。
坦白说,不跟姜虹完全摊牌也有好处,这让她每次都有种高中生早恋的隐秘刺激感。
一直待到2月27日,也即正月十二,清早,夏漓同晏斯时去给霍青宜扫墓,同行的自然还有霍济衷与戴树芳。
见了面,夏漓发现晏斯时怀里抱着的花束,是白色晚香玉。
想到生日那天,霍家餐桌上插瓶的浅粉色晚香玉。
明白过来,那大约是霍青宜生前最爱的花。
那花束静默不言的,也在见证一切。
这天是阴天,天色灰淡,不显得肃杀,只有一种平静的宁谧。
霍青宜葬在楚城东北近郊的东山公墓,不是新年伊始,也不是清明节气,今日前来扫墓的人并不多。
入园之后便无人说话,夏漓抱着一束白菊跟在晏斯时身旁。
她能推测他此时一定情绪复杂,如果前些年他都没回过楚城,那这就是霍青宜去世之后,他第一次过来扫墓。
但具体是怎样的心情,外人又怎能妄谈“感同身受”。
她唯一经历过的死亡只有前两年外公去世。
但他走时无病无灾,大家都说那叫寿终正寝。家里沿街摆席,锣鼓架吹拉弹唱整夜,或许是她跟外公从小并不太亲近,小学以后又不常在老家的缘故,那氛围并不叫人觉得过分悲恸,只是怅然若失——至少她是这样。
在草地与整齐林立的墓碑间穿行一阵,走在最前方的戴树芳先一步停了下来。
夏漓顺着看过去,一方大理石墓碑,镌刻姓名与生卒年月。
方寸大小的黑白照片,亦能看出那真是个风华绝代的美人。
晏斯时走到墓前,放下那束晚香玉;夏漓也紧跟着走过去,放了自己准备的白菊。
戴树芳从霍济衷提着的袋子里,拿出准备好的祭品,也不是什么特殊的东西,但大抵是霍青宜生前爱吃的,一串葡萄,几个雪梨,几块桂花糕。
她将三个盘子摆成一线,再去整理水果与糕点,也要将它们摆放得整整齐齐,漂漂亮亮。
晏斯时看着戴树芳几分佝偻的背影,躬身接了她手里的东西,垂眼低声说:“我来吧。”
墓地常有人打理,整洁干净,只旁边飘着几片落叶。
霍济衷瞧见了,蹲下身去将其捡拾起来。
一家人对情感的表达都这样隐晦,全程无人说话,但依然能让人觉出空气中那微微涌动的缅怀的忧伤。
他们静默地待了许久,直到戴树芳出声,拍了拍晏斯时的手臂,“小晏,回去吧。”
晏斯时轻声说:“您和外公先去停车场等我,我想单独待一会儿。”
晏斯时掏出车钥匙递给她。
草地沾了露水,几分湿滑,夏漓搀住了戴树芳,往墓园大门走去。
戴树芳脚步很慢,“小夏,小晏跟没跟你提过,他妈妈生前的情况。”
“提过的戴老师……我知道阿姨生前患了心理疾病。”
戴树芳叹声气,“那她怎么去世的,你知道吗?”
“晏斯时还没跟我说过。”
“她是自杀的。”戴树芳却是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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