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望去是两扇大窗,分割作六格的木质窗棂,玻璃外头,雨浇得那两层高的树,墨绿得近于黑色。
复古风格,但因为是十多年前的设计了,有些过时之感。但木质家具无疑质量上好,有股沉沉的香气。
房间里还有两扇门,她猜测一扇应该通往浴室,另一扇就不知道了,或许是衣帽间。
靠着窗户,支了一张樱桃木的书桌,桌面很干净,一盏玻璃台灯,一本信纸和一支钢笔。
他昨晚就是坐在这里给她写信的吗?
一想到这里是高中时候的晏斯时住过的地方,夏漓无由几分紧张。
她尽量若无其事道:“你快休息吧。”
晏斯时点点头,却是往床尾方向的那道门走去。
打开瞬间,夏漓往里瞥了一眼,确认那是浴室。
她以为晏斯时要先洗个澡,骤然有些不自在,环视一圈,往书桌那儿走去,拉开椅子坐下。
那果真是明中的信纸,手指摸上去,还有昨晚那封信字迹拓下来的痕迹。
片刻,晏斯时脚步声靠近了,她回头,一张干毛巾落了下来,盖在头上。
夏漓笑着抓住毛巾,“我头发都快干了。”
晏斯时在床尾坐了下来,她擦了几下头发,转头看他,催促他:“你快睡啦。”
他“嗯”了一声,待她将毛巾往椅背上搭去的瞬间,他却倏然伸手,捉住她的手腕,将她从椅子上轻拽了起来,往自己跟前一带。
膝盖抵住床沿,被他半拥入怀,手掌轻按着她后腰处。
他低声说:“陪我。”
少有的祈使句。
夏漓不由自主:“……好。”
他们合衣躺了下来。
夏漓被晏斯时拥在怀里,嗅着他身上冰雪草木般的静冷香气,总有无声惊雷之感。
明明没什么,但心脏跳得好快。
仿佛是在做梦。
连声音都轻,怕打扰:“你昨天说,高中时候住在这里。”
晏斯时说:“有时候住这儿。大部分时间住外公家里。”
“什么时候?夜不归宿的时候吗?”
她这句话有些玩笑的意思,却觉察到空气静了一瞬。
将要抬头去看时,晏斯时说:“我妈妈状况不好,不想看见我的时候。”
敲在玻璃窗上的滴答雨声,叫晏斯时的声音听来有种微潮的平静。
夏漓一时怔然。
晏斯时声音和情绪都毫无波澜,问她,记不记得高中有一次他在ktv里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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