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书斋

第46部分（第1页）

陈仁威昨晚放下电话就猜出任伊娜已经把季龙搞定，要找李铁卖项目资料，他的心里很高兴。早上起了个大早，他就来到了公司，准备等李铁一到公司就去游说他，让他把季龙手里的资料买下来。他已经想好了一条妙计，只要资料到了公司，他就有办法搞走。所以，他到了公司后就站在办公室的大落地窗前看着大楼外。看见李铁下了车上了楼，他刚想到李铁办公室去时，桌上的电话铃响了。接完电话他来到李铁的办公室，刚要推门时，被外屋的黄静拦在了他的面前，告诉他：李铁说过谁也不准进他的办公室。陈仁威想推开她，可又一想黄静也是按照李铁的意思，就对她说，你给李总通报一下是我要找他。听到黄静和李铁的对话，李铁让他在办公室里等着，他的心里就打着鼓，不知道李铁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问黄静：李总和谁在办公室里？黄静说不知道。但陈仁威知道她说的是假话，想了想，他还是走出了李铁的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里，他点上烟抽了两口觉得很不是味。从刚才黄静拦他的那个认真样子，他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在星座的使命快要结束了。他有些伤感地走到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的假山喷水池，心里顿时涌上一阵悲哀。在星座干了快十年了，就要从这个曾经洒下无数汗水的地方消失了，他感到很不甘心。可不甘心又有什么办法呢？这里的一切都不属于自己。虽然他位居副总的地位，曾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领导者，但这一切将马上化为泡影，消失的渺无踪迹。他恨李铁太绝情，恨那些曾经跟在他的身后阿谀奉承的小人，但他更恨自己醒悟的太晚。如果前些年就着手准备另开炉灶单干，也不至于混到让人家赶出公司的地步。他狠狠地把手上的烟蒂丢在脚下的地毯上，抬脚用力地踩着。心里说：我就不信干不出个样子来，你李铁算什么东西，要不是老子鞍前马后地为你卖命，你能有今天吗？生意做大了，有了经济实力了，你就卸磨杀驴不要老子了？哼！我陈仁威也不是好惹的人，我要让你将来跪在我的面前求我。他还想骂，却看到楼下开进来一辆“奥迪”车，他凑近窗子玻璃看到从车下走下来的是李晓雯的公公王莱阳和她的丈夫王正军，见他们站在楼下打了个电话后就上了楼，觉得很奇怪。他连忙转过身走到办公室的门口，把门拉开一条缝，听着外面的动静。

这时，他听到好像黄静问李晓雯一句什么话，却没有听到李晓雯回答，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这边走过来，他透过门缝看见李晓雯捂着脸像是在哭，他等到李晓雯过去后探出头看见李晓雯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并关上门。他有些奇怪地想着，这时，走廊里就传来了脚步声，他知道是王莱阳父子俩来了，听到他们停在了李铁的办公室门口。他拉开门探出头看看，见他们进了李铁的办公室。他关上门想：王莱阳找李铁干什么？刚才李晓雯为什么要哭呢？

他想了想不禁偷偷地笑了。昨天碰到王正军时告诉他李晓雯住处的那档子事，看来是说到了点子上了。该不是李晓雯和李铁真有一腿，让王正军给抓住了，她的公公来找李铁算账了？这时，他的心里一下子高兴了起来，刚才萦绕在脑子里的烦恼一下子就飘到九霄云外去了。他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烟盒，掏出根烟点上，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把腿翘到茶几上，头靠在沙发后背上，一口一口地抽着香烟。他恨恨地说：“想不到你李铁也是个沾腥的馋猫，真他妈的看不出来，表面上一本正经，悄不声地就把李晓雯给搞到手上了，怪不得要把我的房子收回去给李晓雯住呢？敢情是设了座销魂的行宫。妈的，别人说真人不露相，李铁也是个不叫的狗。陈仁威想到这里就有些妒嫉，李晓雯这个女人看着并不十分出色，可是她的身上却有种夺人魂魄的力量，让男人对她想入非非却又不敢轻易地侵犯。他对李晓雯其实早就心存邪念，却是有贼心没有贼胆，想不到李铁这小子还真他妈的有艳福，也不知道用什么招数就把李晓雯给搞上了手？一想到这里，他对李铁更恨得牙根疼。

这时，他似乎听到李铁办公室里有吵闹声，他一下子收回腿，从沙发上蹦了起来，激动的恨不得马上就冲过去听听，他马上走到办公桌前拿了包烟塞在兜里，几步走到门口拉开门。他刚迈出门走了不两步，就听到李铁大声地让黄梅送客的声音。他先是一惊，紧接着心里就腾起一阵快意。心里说：太好了，他们吵得还很厉害，他紧走了几步，看见李铁出了办公室门口，朝那边的卫生间走去。他刚走到门口时，正撞见脸拉得很长的王莱阳和气呼呼的王正军从里面出来。他马上换了副笑脸，热情地招呼着王莱阳说“哟，王主任来啦，怎么不多坐一会儿呢？”

王莱阳先是一愣，等看清是陈仁威后，他有些尴尬地对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一低头从他的身边走了过去。陈仁威见他的脸色很难看，很叵测地明知故问：“王主任，你怎么啦，是不是谁惹您生气了？”

“谁惹我们生气，你问问你们的李铁去。”王莱阳已经走过去了，跟在他身后的王正军接着大声地说了句后，从陈仁威的面前气呼呼的跟着王莱阳走了。

陈仁威看着俩人的背影狞笑着，他本来还想说两句，但看到黄静站在他的身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他装着一无所知地问黄静：“小黄，怎么啦？看他们的样子像是和李总吵起来了？”

黄静看看他没有说什么，而是一转身给了他个脊背，走进了办公室，搞得陈仁威很尴尬，但他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心说：你个小×得意什么？是不是你也和李铁有一腿。他站在门口定了定神，身子一转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进了办公室，他一阵狂喜，看刚才王家父子那副样子，他们和李铁一定闹了个不欢而散。不过他还是感到很遗憾，他们闹得还不凶，要是打起来才好呢。想到这里，他就有些瞧不起王正军，觉得这个家伙太没骨气，要是这事出在他的身上，他非上去二话不说乒乓五四揍李铁一顿，再把他拉到公司所有人面前羞辱一番，非把李铁搞得灰溜溜的才解气。

陈仁威在屋里踱着步子，想了想觉得还是到李铁那儿去探探风，必要的时候再烧它一把火，这时他想起样板戏龙江颂里的一句台词：把火烧得越旺越好呀！

他就是带着这样的心理，来到李铁的办公室里。进门后看见李铁背对着门口，脸冲着落地大窗，正在大口大口地抽着烟。从背影看，李铁像是生了很大的气，身子一动一动地出着大气。他有些幸灾乐祸地问：“李总，王莱阳来干什么？刚才看他好像很生气？”

“……”李铁没有说话也没有理他，仍然站在窗前，脸也没有转过来。

陈仁威觉得挺憋气，心说：他们找你的麻烦，你给我耍什么脾气？我又没惹你。可是又一想，王莱阳父子俩吵到公司来，他不能说没有责任，要是昨天不告诉王正军地址，也不会抓住俩个狗男女，更不会吵到这里来。一想到这些，他就有些心虚。

这时，李铁转过身，两只眼盯着陈仁威一句话也不说。他的目光似两道利刃直刺陈仁威，本来就有些心虚的陈仁威，在这严厉的目光直射下，有些胆怯地低下了头。但他马上感觉到自己的失态，又把头抬起来，迎着李铁仍然紧盯着他的眼，有些挑衅地有意识地也把目光盯向了李铁。可是，他的目光在李铁严厉的目光下，显得很无力，虽然他极力地想使自己的目光也凶一些，却怎么也凶不起来，他第二次低下了头。

李铁见他低下了头，有些鄙视地收回了目光，不无嘲讽地说：“陈副总，你不会是来看笑话的吧？”李铁明白陈仁威此刻迫不及待地到他这来，就是想看他的笑话，他的心里有火，但他不想此刻对他发。说完后，他走到办公桌前坐了下来，随手从桌上的烟盒里又抽出根烟，就着手上的烟蒂点上烟后，把烟蒂狠狠地摁灭在烟缸里。他的这个动作被抬起头的陈仁威瞥见，他的心里猛地一震。刚才李铁的话说得那么不客气，是他所始料不及的。他心里的火“噌”地一下蹿了上来，他把头一扬问：“李总，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还要我说吗？”李铁把手上的烟灰掸到烟缸里，又问：“是不是你把李晓雯的住处告诉王正军的？”

“噢，你说的是这个事呀，是这样的，昨天我碰到王正军，他问我李晓雯搬到什么地方去了，我就随口告诉了他。你说，他是李晓雯的老公，我能不告诉吗？是不是惹下什么事啦？”陈仁威心里说，人家找你算账，你倒在我这找原因，你小子睡李晓雯时怎么不想想会有这一天呢？这时，他忽然觉得李铁也很可怜，人家说兔子不吃窝边草，这小子也太没本事了，像他这样的在外边搞个女人不要太简单了，落到个搞自己副手的地步，也真够可怜的，而且刚上手就让人家给抓住了。想到这里，他很想笑却没敢笑，而是马上装出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口气说：“李总，是不是王莱阳就为这个事找公司？要是我多嘴引起你和他们的矛盾，那我可有罪了。”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香烟抽出一根递给李铁，自己也抽出一根点上火，叼在嘴上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

李铁听了陈仁威的话，心里的火一下子蹿了上来，他把身子向前一挺，真想破口骂他几句，他强忍着没有骂出来。

陈仁威见李铁的脸色缓和了些，换了个笑脸对李铁说：“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王莱阳找你的茬吗？我去向他认个错，就说是我给他安排的住房不就得了，有什么事我给你担着，他王莱阳有脾气朝我这来发，一个狗屁开发办副主任有什么了不起，他要敢罗嗦，我叫俩哥儿们把他修理修理。”

陈仁威装得挺义气，李铁表面上没表现出来什么，心里却暗骂到：什么玩意儿，口气大得不行，修理别人？不让人家修理了就算好事。他把手上的烟蒂摁灭在烟缸里，对陈仁威说：“如果你没有别的事可以出去了，我还有事。”说完他把面前的文件夹啪地一下打开看了起来。

陈仁威见李铁那个样子，知道再呆下去就有些拎不清了，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对李铁说：“你忙你的，我过去了。”说着就朝门口走，却被李铁给叫住了。

“你刚才找我干什么？”

“没什么大事，想告诉你，季龙已经把项目资料带过来了，既然你很忙就算了。”陈仁威故意把这事说得轻描淡写，他想着李铁听了后一定会让他说下去，就站在那儿等着李铁问。

没想到李铁把文件夹合上后对他说：“这事我知道了，你走吧！”说完后，他站起身走的旁边文件柜前，打开一个文件柜翻找着什么，把个脊背丢给陈仁威。

陈仁威心里气得要命，本来想顶一句，可却顶不出来，刚才是自己说不说了，而且人家也不想听，如果再说不是上赶着用热面孔贴人家的冷屁股吗？他的心里窝着一股子火走出了李铁的办公室，走过黄静那间房子时，见黄静和李晓雯站在她的办公桌前看着他，他把脸一扭出了门。

第七十六章

任伊娜一夜没睡好，开始是兴奋地睡不着，后来是烦得睡不着。她对季龙不再提陈仁威的事感到没有底，季龙今天的情绪多少有些反常，对她从来也没有那么狠过。过去干那事，他总是畏畏缩缩的，生怕引起她的不满，可是今天一下子变得像个咆哮的公狗，那个凶狠劲真是让她感到受不了。对他的这个反常表现，她不能不有所警惕。尤其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丝毫的闪失都有可能前功尽弃。所以，她决心要紧紧地抓牢季龙，一步也不离开他，她已经付出了那么多，如果不能达到目的，岂不是陪了身子折了钱吗？

早上她还在床上睡着，被季龙打电话的声音给吵醒了，她支棱着耳朵听到季龙是给李铁打电话，在约下午到公司见李铁的事。她蹭地一下从床上蹦了起来，三把两把地把衣服穿好，走出卧室时，见季龙已经穿得整整齐齐的，坐在沙发上抽烟，就问：“你怎么也不多睡一会儿呢？”说完后进了卫生间。

季龙看着她的背影，思索着怎么对付她。从发现她和陈仁威俩人鬼鬼祟祟后，他就有了戒心。一大早起来他就翻看带来的项目资料，发现昨天放倒了的几页纸归得整整齐齐，他就知道这个资料被动过了。他很庆幸自己先做了些手脚，把重要的数据都拷到了软盘上，并且把那些数据都抽了出来，要是不防一手，那资料也就没秘密可谈了。他又抽出一根烟接上抽了起来。

刚才和李铁商量好到公司去，按他的意见是上午一谈好就完事了，可李铁没有空他就没有办法了。他听着卫生间里哗啦哗啦的水声，心里盘算着让不让任伊娜去？依任伊娜的脾气她肯定是要跟着去的，而且他也没有理由不让她去。可是，他的心里却很不想让她去。在他看来，任伊娜对他的事这么来劲，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要钱。如果不是为了钱，她这样的人怎么会对他投之以怀呢？

他又接上根烟后想：她对他这一段不管是出于什么动机，总还是尽了很大的力，她想要钱就给她点钱，等从李铁那儿拿到钱给她点。既然她付出了，得到钱也是应该的。就是不知道李铁能给多少钱，要是真的像任伊娜说的，能从李铁那儿搞个几百万的，那就给她个二三十万打发她走人。只要和李铁说好到他们公司干的事，他就不可能再到她这里来住了。有了钱，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这些天来，他也多少悟出点门道来，在大城市里，有钱就是大爷，没钱就是孙子。有了钱你可以得到一切，没有钱你就什么都得不到。

“一大早抽这么多烟要生病的，饿了吧，我去给你搞早点。”洗漱完的任伊娜十分亮丽地站在他的面前，满脸堆笑地对他说完后，转身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任伊娜就招呼季龙吃早点。季龙进了厨房后，见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牛奶，还有一盘点心，就坐在桌前端起牛奶。

吃完早点后，季龙对任伊娜说：“下午我要到李铁那儿去，你去不去？”

任伊娜思索了一下说：“你让我去我就去，你不让我去就不去。”说完后，她看着季龙，想了想又说：“我要是去了，你可能觉得不方便，可是我不去，你又不一定抹开情面和李铁谈钱的事，我想我还是陪你一块去吧！你说呢？”说完后她望着季龙的脸。

她这么一说，季龙觉得没有什么好说的，就说：“那就一块去吧！你就是不去，他们也会以为要钱是你的主意。”

一上午他们都没有出去，季龙坐在沙发上抽烟看电视，任伊娜也陪着他看。俩人都没有说话，不知是被电视剧的恩恩怨怨吸引住了，还是不愿说话。到了快十一点时，任伊娜到厨房去做饭。吃完饭后，俩人就收拾着准备出门。

季龙从箱子里把放资料的皮包拿了出来，任伊娜也对着镜子好好地画了妆，又走到季龙的面前帮他整理了领带，俩人就出了门。

坐在的士上，任伊娜对季龙说：“你去了先不要谈钱的事，先把项目的优越性和发展前景介绍一下，尤其是对前期投入的资金有个框架数目，这样对他们下决心会有帮助的。要是一上去就谈钱的事，他们会有想法的，商场上的人看重的是上项目能带来的经济效益，如果他们觉得划不来也就没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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