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已看破,但没必要说破。
一个庄,四个闲,以每一局大约10——15张牌来计算,十六局,刚好是160——240张。
而四副扑克总共208张,也就是说,如果平均每一局用一张A,那么没等A用完,便早已抽到了牌靴里三分之二处的白卡。
可按照21点规矩,抽到白卡以后的那一局结束时,就得重新换新牌了。
所以,想凭借运气赢,基本上没有可能。
可为何墨镜男明知道牌靴有问题,却依然义无反顾地选择继续玩呢?
关键的是,他并没有赢钱,甚至在四位闲家里,也没有一个人赢钱。
又过了四局,萧美人虽只拿了一把21点,却总能以A来化解危机。
而墨镜男似乎每一局都能准确地知道,下一张牌要发什么,这种匪夷所思的观察力,简直可以用透视来形容。
仔细一想,除了他跟萧美人是一伙人,我实在想不到更好的解释。
想要抓千很容易,只需要揭开牌靴的秘密即可,然而,如果这么做,基本上相当于砸场子,赌客们团不团结暂且不论,反正今晚我和沙糖橘很难全身而退。
作为一名老千,输赢本是千门常事,可这场没有希望的赌局,根本就没有必要拿人身安全来做赌注。
看着我面前所剩不多的筹码,我产生了另一个想法:罢了,罢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当又一轮牌局结束,我起身与众人告辞,带着沙糖橘来到一张骰子台前。
摇骰子的荷官人称道哥,看上去约莫三、四十岁年纪,留着八字胡,尖嘴猴腮,阴沉着脸,不苟言笑,一看就是在赌场经历过大阵仗的狠角色。
只见他把骰盅一盖,轻轻一拧,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像玩花式篮球一样地在身上转了好几圈后,便改为上下摇。
按照惯例,如果想控制点数,他还得左右横摇才行,然而,他却没有如我预想般这么干,仅凭上下摇,便让骰盅落地。
我不动声色地站在一旁观察,仔细一听,声音有些不对。
一按赌台我才发现,这桌上是一层薄薄的海绵,怪不得骰盅落下时,几乎没有什么声音。
抬眼一看,大小都有人押,两边差不多。
作为一名老千,我从来不相信什么运气,如果赌场也是在凭借运气赚钱,那就没有必要再开下去。
不过,我猜测,这一把应该是——豹子!
看着手上为数不多的筹码,我并没有选择轻易下手。
骰子台,全国差不多都一致,五十以上就能押,4——10点为小,11——17点为大,买中一赔一,豹子一赔一百五十,固定的点数也从一赔六到一赔五十不等。
但这种纯碰运气的赌局,结果到底如何,我还真不好预测。
只见道哥嘴角微曲,邪魅一笑,掀开骰盅。
三个四,豹子!
这结果,不仅让众人傻眼,就连我也看傻了。
因为,这三颗特大号骰子并不是一柱擎天,而是成品字形排列,如果仅凭上下摇,就想摇成这样子,基本上不太可能。
又来上几次,骰子似乎一直在跟众人作对,买大开小,买小开大,就像见鬼了一样。
这张台子,有毒啊!
回想起来,我自称什么羊城骰子王中王,湘省骰子王,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与道哥相比,我骰子的水平简直是弱爆了。
他能仅凭上下摇控制点数,光这一点,就比我强,看来,我离天下第一蓝道大会的冠军宝座,越来越远了。
可我思索再三,这不应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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