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脸上的笑容终于被放大了数倍,他甚至得意地看了欲言又止的戚无涯一眼,对白翛然的态度也明显亲切了一层:“你看你,怎么动不动就跪呢?快快起来!”
白翛然再度谢恩。
这时,舒云诊过脉,道:“殿下血涌未止,臣需先为殿下行针止血,再以药膏和汤药双重调理,约十日,可痊愈。”
“十日啊,”太子的目光望着白翛然那张娇娆无比的脸,笑了笑:“好吧。那这十日,就委屈三郎先从侍奉膳药开始吧!你来,趴到孤的身边来……”
“……是。”
尽管白翛然的声音很平静,所有可能刺激到戚无尘的外露情绪都被收敛得干干净净,还是没能阻止床上的戚无涯暴走!
戚无涯几乎是在白翛然应声出口的同时,就突然从床上一跃而起,又跪下,额头贴着床面对太子道:“殿下要侍奉膳药为何还要假手他人?无涯不才,愿承揽此事,绝对尽心尽力伺候好殿下!”
“呵呵,”
太子笑了。
但是,从笑声中根本听不出他是何意。
然而,当他的手抚上了戚无涯的脸,又绕到脑后,托着他的后脑将他整张脸拉到近前时,所有人都看出来了,他那笑容中饱含深意,而这份深意可以是立场、可以是势力、可以是占有的欲望,却绝对与高兴沾不到一点关系!
而后,太子几乎贴着戚无涯的鼻尖小声道:“你急什么?不是还有上药吗?想要伺候得我舒舒服服?那上药这事,你可要多上点心,不——是你,可要手下留情……”
此话一出,白翛然和舒云真恨不得立刻隐身,更是咂舌于太子殿下的奔放——这位殿下是真当他俩不存在,还是故意做给他俩看得呀?!
可惜,就算太子故意给他俩演,他俩也不敢看呀!
白翛然甚至隐隐觉得,太子很可能只想演给他看……
因戚无涯阻拦,太子便没让白翛然上床去,只让他坐到床前,舒云每行一针,都先在白翛然的身上扎一下,确认针上没问题再往太子身上扎。
舒云手法纯熟,就算是在白翛然身上试针,也是进疏通经络健体行气的穴位,其实是不怎么疼,白翛然脑门上出的汗珠,多半是太热加紧张再加上经络通后体温自然升高造成。
可是,这一幕在戚无涯看来依旧十分扎眼,以至于他双手攥拳咬牙忍耐得脖子上青筋都鼓了起来,所表现出来的紧张和关心溢于言表。而他的表现映在太子眼中,自然又勾起了这位殿下幽冷眸底的一簇暗芒。
一时间,室内极静,除了舒云行针发出的细微声响外,几人就连呼吸都因隐忍而变得极其轻微。因此,根本没人发现,自打戚无涯开始暴青筋,舒云的眼神也如飘摇的烛火般忽悠了一下,那份黯然并不比太子殿下的冷凝逊色多少。
只不过,舒云这半生在象姑馆里忍惯了,他的情绪早已被压得平平实实,除非他愿意,否则旁人轻易是察觉不到的。
所以,白翛然此刻还不知道,眼下,安静室内的四个人中,另外那仨人竟然都在琢磨他,至于原因,倒是各不相同。
白翛然端坐床前,微垂眼睫,显得极其乖顺。可若仔细看,就能发现在那双浓密睫毛的阴影中他的眼珠转得飞快。不可否认,白翛然在想事情,他在分析给太子当伴读的利弊。虽说这事从表面上看来是太子在故意找茬,但是白翛然不是小孩儿,他并不认为一个一国储君真是个会被爱情冲昏头的草包,所以太子这么做的真正用意是什么呢?
会是白家吗?可太子又明显不将白家放在眼里。他把自己留在身边,到底是为什么呢?
这事其实不怪白翛然想不明白,因为在他目前的认知范围内,有一个人是绝对被他排除在外的,那个人就是戚无尘。
戚无尘此时终于返回了国学院。进大门后,他走了没几步就遇上了出操回来的陈跃等人,他们在校场练了一早上拳,此刻汗流浃背,一见戚无尘竟然从外面回来,还以为他是去吃早饭,纷纷把他围住问那家糖水水饺出摊没有?
戚无尘却道:“几位可有看到白翛然?”
“啊?”
陈跃几人互相看看,挠头道:“他昨晚不是和你——”睡字没有出口,及时打住,变成了:“在一起吗?”
“嗯。”戚无尘已经听出他们根本没遇到白翛然,就不欲多说,行礼告辞。
但是,陈跃等人此刻的八卦之魂早已熊熊燃烧起来,一想起昨晚那掉下巴的一幕,怎么可能轻易放他走?!自然是把他团团围住,刨根问底儿:“戚兄,这里没有外人,你可以跟我们说实话,你真和白翛然有婚约?”
“嗯。”
戚无尘脸上无悲无喜。
陈跃几人却惊得再度捂住了嘴。
好一会儿,才听几人磕磕巴巴道:“那,那真是,恭喜了。”
“好。”
王几欲言又止了好几次,最终还是没忍住,问:“既然你们俩真有婚约,那你之前为何还——”他的话被一只手捂住嘴给堵了回去。
陈跃一手捂在他脸上,一手推着他要走,边回头冲戚无尘赔笑道:“戚兄,你莫要见怪,这家伙刚在校场上累晕了。”
本以为戚无尘不会理会,却不想他竟然认真思考了片刻后,道:“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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