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遥远的数万年前,这颗星球尚且无名,虫族的祖先缓缓爬过土壤,身后的翅翼沐浴着阳光。
后来万物更迭,沧海桑田,它们用翅翼向
神明换取了更高等的形态与智慧,也由“它们”变成了“他们”……
在阿黎佧星,已经许久没有雌虫带着翅翼诞生了,倘若硬生生长出,势必伴随着骨血断裂的痛苦。路德维希死死抱住安珀,身后翅翼扇动,在距离地面三米的高度时终于支撑不住,力竭坠地,视线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砰——!”
他们的身形重重砸地,被路德维希牢牢护在怀里的安珀也飞出了几米远,陷入了更深的昏迷状态。
【宿主……】
【宿主……】
安珀最后是被系统唤醒的,他迷茫睁开双眼,头顶上方是看不见尽头的黑色山峰,一线蓝色的天幕也因为太阳的落山而变得昏黄黯淡,整个人仿佛置身一座巨大的牢笼中,怎么也挣脱不开。
一颗黑色的心脏静静悬浮在他头顶,四周萦绕着微弱的蓝色电流,成了眼前唯一的光亮。
安珀从地上艰难起身,因为失血过多,他的大脑乱糟糟一片,只记得为了躲避异兽袭击,整个人掉进了地裂缝隙深处,然后……然后有谁把他从里面拉了出来……
安珀没头苍蝇似的到处寻找,终于发现了不远处陷入昏迷状态的路德维希,却见对方浑身鲜血淋漓,全是与异兽搏斗留下的伤口,右腿膝盖处几欲被咬断,甚至能看见森森白骨,身下是大滩凝成暗色的血迹,看起来触目惊心。
安珀见状呼吸一滞,耳畔忽然静了下来,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他近乎颤抖地伸出指尖去探路德维希的呼吸,微弱到近乎于无,苍白干裂的嘴唇轻声吐出了一句话:“路德维希……?”
声音沙哑,仿佛怕惊扰了什么,连山谷里呼啸的风声都盖不过。
那颗黑色的心脏缓缓下落,悬浮在安珀眼前,冰冷无机质的声音不掺杂任何感情:【他快死了。】
安珀闻言倏地抬眼看向它,在明灭不定的黑夜中,目光显得冰冷而又锐利:“为什么?!”
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安珀所能预测的范围,他没料到西弗莱会有那么多的道具,更没料到路德维希会忽然赶过来,这种失控的感觉让他心中戾气横生,只想杀人。
系统的身形在黑夜中上下起伏,好似鬼魅:
【在原定的命运轨迹中,路德维希本来就会死,我早就说过,你和路德维希最终都会走向灭亡……】
它内心暗自思忖,这局游戏终究还是太难了,第一关第二关还好说,第三关迄今为止都没有任何一个宿主能通过。
西弗莱经历过整整一百次暗杀任务,累积下来的积分足以让他兑换数不清的保命道具,多少宿主都折在了这上面,就连安珀——
这位曾经的帝王也没能幸免。
“我不信命!”
安珀咬紧牙关,冷声吐出了这句话,他语罢环视四周一圈,忽然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天然形成的岩洞,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直接将路德维希从地上抱起走了进去。
夜深之后,峡谷狂风大作,气温降至冰点,他们
如果再不找个地方取暖,很快就会冻死在这里。()
安珀愤怒到极致大脑忽然冷静了下来,他打开随身携带的作战背包,擦亮了一堆燃烧棒,然后翻找着所有能治疗伤口的药物给路德维希喂下去,然而雌虫的伤势太重,气若游丝,已经和死了没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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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破碎的右腿暴露在空气中,膝盖已经被咬烂了,透过鲜红的血肉,依稀还能看见里面的碎骨。因为异兽唾液的腐蚀,血液无法凝固愈合,只能任由血液流失……
当然,现在已经流不出什么血了,因为已经快流尽了。
安珀紧紧握住路德维希冰冷的右手,闭了闭眼,沉声问道:“西弗莱还活着,是不是?”
系统静默一瞬,告诉了他答案:【……是,而且西弗莱还有一张底牌,一张很重要的底牌,你斗不过他的。】
安珀将这句话默默记在心里,垂眸盯着路德维希苍白的脸,听不出情绪的问道:“告诉我,怎么才能救他。”
系统绕着安珀飞了一圈:【你还有一万积分,可以兑换伤药,不过重新开局的机会也需要一万积分,我建议你还是留在刀刃上用,毕竟……】
它压低声音道:【你现在就算救活了路德维希,也不一定能让他恢复如初。】
“恢复如初……”
安珀低声呢喃着这几个字,不知想起什么,视线落在了路德维希残破的右腿上。他缓缓伸手,似乎想触碰一下,但那伤口实在太过血腥,最后又收了回来。
西弗莱还没有死,并且手中捏着一张自己并不知道作用的底牌,假如现在就重新开局,路德维希能不能恢复如初尚且两说,他依旧掌握不了西弗莱的命脉。
重新开局的机会只有一次,
只有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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