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下班了,我不方便接待你。你有事明天再来吧。”
“不方便?难道我是老虎?能把你吃了?”
“法庭有规定:夜间值班,外人不得入内。”
“外人?郑庭长,我是外人吗?就是外人,就不能来看看你了?”
“谢谢了,但今晚不行;你还是请回吧。”
“哟,郑庭长,您这么看不起人呀!就是您院长,我想见就见;来见你这个大庭长,就这么难呀?”
“你有啥事?请直说。”
“真不让进门了?郑庭长,来个讨饭的你开不开门?我还不如个要饭的?”
“薛老板,这是两码事。你就别费口舌了,请自回。”
她笑了笑,一闪身不见了。他正惶惑间,却见她已站在了宿舍的门口!只见她红褂短裙,箍腰显胯,煞是摩登;虽春寒未尽,但赤臂裸股,欲把春寒吓退。
郑器拒之不妥,迎之不能,对峙间,她“哎哟”一声,说:“也不让俺坐坐?腿都站酸了。”就进来坐在了床上,“郑庭长,咱也有几面之交了吧?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三回把地当枕席。咱都见多少次了?”
郑器递上水:“薛老板,有啥事,快说吧。”
“郑庭长真痛快,这才是真男人!”她就看见了那本杂志,“哎哟,郑庭长,想找这样的呀?真不赖!有目标了?”
“有了。”
“是吗?干什么的?”
“种地的。”
她一怔,就笑了:“郑庭长真会开玩笑,你能找个种地的?”
郑器也敷衍地笑道:“种地的不好吗?”
“也好,也好,”她将信将疑,“她长得肯定挺俊吧?”
“不俊。但勤劳,朴实,善良。”
“不俊?”她摇头笑着,“有机会也叫俺看看。她没来过?”
他摇摇头。她笑了:“不可能吧?现在谁还闲着?见个一面两面,就那个了。现在想找处女可难了,得去产房里找呢!”
“您认为这是一种进步吗?”
“这可是潮流!赶时髦嘛;您可别落伍。”
“这不是潮流,是股浊流!我认为,这是人性的堕落,道德的沦丧,社会的退步。”
“您这么正统,你那一半子受得了吗?”
“她比我更正统。”
“是吗?人家女孩子口羞,心里可想呢!你得主动点,别苦了人家。春宵一刻值千金嘛。”她瞅着他,“你一个人值班呀,这多寂寞。你能睡着?”
“薛老板,你来就谈这些……”
她笑了,笑得从容、廉价、阴晦,说声“真热”已把裙裾掀上去,立时裸露出两段瓷白的肥腿来,殷红的指甲像红甲虫似的在这凝脂上爬上爬下,十分逗人……她说:“你看我热的,这腿都出汗了。”又掀上一层……
郑器感到压抑,有窒息的感觉,一股难以名状的厌恶袭上心头。他红胀着脸刚要下逐客令,她却看到了口琴,说:“您真是多才多艺!你不吹一段给俺听听?”
“薛老板,今天太晚了……”
“天还早呢!你不知道吧?我在学校里是文艺委员,演过吴琼华、白毛女、李铁梅、小常宝……不信我给你跳段巴蕾你看看。”说着,起身就跳了起来……“哎哟——”她尖叫一声,就一下子扑倒在郑器身上,“这死高跟鞋……”
“薛老板,你太过分了!”他一把推开她,“你表演完了吧?请您立回!我还要工作。”她却不恼,便发现了桌上的论文,就样子很专注地看着。他听高洁说她学习“呲毛”,但好歌舞,却和一个老师有染。那老师的老婆去找校长,校长找她谈话,训道:“你是个学生,怎么能和老师胡来?”她却说:“俺感觉好哩!”校长说:“挠痒痒好!老师能给学生挠痒痒?”她说:“俺不管!俺是跟着感觉走哩。”校长气得脑出血,成了植物人。
“你在写啥呀?——写猫捉老鼠呀?”她笑问着,却突然发现了什么,“你有白头发了?别动,我给你拔下来。”就欲去拔……郑器猛地一推,她“噔噔噔”倒跌在床上,红着脸愣怔了一瞬,就低下了头,顿时哽咽起来,泣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连那些老光棍子酒鬼都看不起我。我男人都不要我了,叫我咋过?一个人一旦走上那条道,就只能向前走,头都不敢回,怕人家戳脊梁骨啊!原先我是跟着感觉走,现在只能跟着人家的屁股走呀。”
郑器暗叹一声,说:“薛老板,虽然一个人一个活法,但不管哪种活法,必须保证两点:一是要道德;二是要守法。否则,就不是一个真正的人。你们昨晚来硬的,今天又来软的,目的不言而喻,但很难达到,我也无能为力;否则,法律就跟我过不去。我希望你不要跟着感觉走,也别跟着屁股走,要跟着真理走!这样才会有人格,有尊严,才能过上真正的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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