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满仓高中案首的消息传来,让这些香山学子兴奋的大喊大叫,把广州城内一家最大的酒楼包了,足足喝了一天的酒。又命人从香山弄了几个姑娘来,胡天胡地,折腾了一晚上。
柳叶青也兴奋道:“相公。你居然能弄一个头名案首出来,当真是个有本事的。以后再遇到过去江湖上的姐妹,我也有的吹了。我的相公,可是能左右头名案首人选的人物,看她们谁敢看不起我。”
等到大家返回香山时,梁瑞民已经带了自家父老守在码头。见了船来,二话不说只吩咐一声。鞭炮之声并着锣鼓声响起,热闹的如同过年。见李炎卿下船,梁瑞民二话不说,跪倒在地,磕头不止“多谢刘老爷栽培,才让我梁家出了一个头名案首,这份大恩大德,梁某粉身碎骨,也难报万一。”
等大家回去路上,梁瑞民道:“我家的房子门窗已经被砸烂了,我听人说了,这叫改换门庭。早就想这么干了,可惜直到今天,才有机会啊。”
“梁老,您搞错了吧。只有中了举人的人家,才去改换门庭,梁实兄现在还不是秀才,这砸门窗是不是早了点?”
“不早,一点都不早。现在先砸了门窗,等到将来正式中了秀才,就再砸一回。等中了举人,我就再砸一回。老夫有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看他们谁敢管我?”
“好吧,您有钱任性,这个我不管。不过梁世兄这次中了案首,秀才是跑不掉了。今后一定要好好读书,争取金榜提名。”
梁满仓却道:“那书谁看的懂?还是使枪弄棒对我心思,举起兵器一路打过去才过瘾。这考秀才的事,还是得大老爷做主,否则万难得中。”话刚说完,就被梁瑞民兜头几拐杖过去,打的落荒而走。
这科举的事应付过去,下面要应付的,就是参观香山县县学的检查组。吴桂芳不可能亲自来,但是林守正依旧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还有几位广州有名的笔杆子,若是这事闹不好,怕是也要惹麻烦。
回到县衙之后,李炎卿召集公人一番动员,手下的衙役流水般调动起来,将学宫外面粉刷清整一番,弄的有了点眉目。
可惜的是张若兰回了京,身边的女人里,秦蕊珠见识最高,却也限于小家碧玉的格局。处理县政还成,真要应付这等场面,则力有未逮。晴云暖雪虽然出身相府,可只是丫鬟,应付这种事也没什么办法。
洪四妹听了这事,倚在窗上懒洋洋道:“这有什么,多备些银子就是了。管他是哪来的人,总归是离不开钱。不要钱,就给他们女人,两样都不要的,就给他们刀子,看他们谁敢不听话。”
过了六七日,府里的检查团打前站的衙役到了,通报了消息,到了午时时分,由林守正带队,府里几位佐杂官陪同,赵学道列席的检查团抵达香山。李炎卿在城外接官厅处,带了百十名公人列开阵势,见了队伍,一起过来见礼。
林守正见这百来名身高体壮,膀大腰圆的公差,心中暗自吃惊。这香山的公人,比起广州府衙都要威武几分,这小小的县城,居然养了这么多公人,看来刘朝佐果然理财有方,也不愧能把香山开市的事操持好。
眼下香山这交易市场还在热闹,车马都是稀罕物。往往大家使尽关系,只为搞一辆马车来运输而不可得。可既然是县衙门要用,不管车马多紧张,也得先紧着衙门使用。三辆豪华的马车,为各位来访者乘坐。李炎卿骑在马上领路道:“几位请看,这就是我们香山县的儒学。”
他用手指着那片仓促刷新过的外墙
“大家请看。我香山县在一无资金,二无人员,三无材料的不利环境下,自力更生,艰苦奋斗,才有了这片学宫。当然,在这期间,得到了林太守的大力支持,在府衙自己经费紧张的前提下,还是给予了我们大量的援助。领导对我们的关怀,本县子民时刻记在心里,朝廷的恩典,时刻不忘。我们每次念书时,都要说一句,太阳最红,万岁最亲,巡抚和太守是亲人。”
就在他口若悬河,正说的天花乱坠之时,却见远处一个脑满肠肥的胖子,带着几个小厮扛着几匹绸缎,向学宫走来。那商人边走边道:“快点快点,这天气不好,要是绸缎不及时入库,被雨淋了就麻烦了。”
李炎卿额头见汗,但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大家看到了吧,这就是我香山百姓在朝廷恩典的感召下,主动来给我们捐献绸缎,捐资助学。这说明什么,说明林太守的关怀,感染了广大群众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两根穷骨头支撑天地
只是他这话说完,马车内一人冷哼一声“刘知县,你这大话欺人,未免是拿我们当成蠢牛木马了。我周千帆今年六十有五,这等事见的也不多,贵县倒真是让我开了眼界,就等着这事见报吧。我们走。”
李炎卿气的眼前发黑,心道:这商人多了就是乱,好好的一个事,被这个不知哪冒出来的混帐东西搞砸了。这个家伙,等我回头查出他是谁,定要好好查查他的税收帐目!管仓的混蛋,不打断你的腿,我跟你姓。
可是不管事后怎么报复,眼前这关是要过的。周千帆就是赵学道说的那位两广一支笔,向来以“一张饿肚皮包罗古今,两根穷骨头支撑天地”自我标榜。一张利口,一根铁笔,专门与衙门作对。自己又发行了份小报在两广发行,受众极多。事实上,他主笔的岭南武林豪杰排行榜,岭南兵器谱的权威性,反倒在几个江湖机构之上。
他威望既高,又是心学中人,与朝廷中有不少好友至交,官府对他也要容让几分。这样的结果就是他成了广东有名的想骂谁就骂谁,想喷谁就喷谁的名嘴。上至天子下至县令,谁没被他骂过?只是他骂的十分有技巧,既能够在百姓中引起共鸣,自己还不去触犯官府真正的底线,只好任由他逍遥法外。
他在两广影响力甚大,如果真被他把这事在报上一登,李炎卿的名声就算彻底别要了。好在林守正在旁圆场道:“老夫年纪大了。这车马劳顿可是受不了,咱们在香山歇一天,要走。也得明天走。”
他是广东知府,提议带头留下,谁也不能说走。不过到了公务招待餐的时候,那位周铁笔却是连面都不露。
林守正见了接待餐的规格,脸上神色稍微好看了一些,“这个,我谈几句啊。咱们看问题。要看主流,看重点。不能揪住一些细节不放,把眼睛盯在一些小问题上不放。香山县的学宫,在缺乏资金人力的不利条件下盖起来了,这就是事实。是摆在那的实际,谁也抹杀不了。别忘了,在刘知县上任前,这里可是什么都没有啊。”
众位同来者纷纷点头,都言林翁言之有理,正是这么回事。可是大家心里都有数,你跟我们说有什么用?大家都是吴帅的部下,谁还敢和大帅唱反调么?可是那位周千帆是什么为人,在坐的谁没被他骂过?如果被他喷了一通。自己这边再怎么捧,怕是也捧不住啊。
李炎卿也明白众人担心的问题,吃过招待餐。回了衙门忙把自己的女人都叫来商议。柳叶青杏眼圆睁“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来坏我夫君的好事,他是活腻味了!夫君你放心,我这就带上几个人去把他斩了。看看死人会不会说话。”
“闭嘴。咱们现在又不是做强盗,哪能用这种手段。要是砍了周千帆这办法管用,他就活不到六十五了。他是地方上的名流。不但不能杀,连打都不能打的。”
“那要不咱们给他送笔钱去?”秦蕊珠听了这事。也是愁眉苦脸“咱们现在手里有钱,给他送一笔银子,买他个嘴严吧。都怪我,我说过我是不祥之人,肯定是我害了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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