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某天他想去找本人界的诗集,翻箱倒柜也没找到,迫不得已要个人来帮忙,才忽然想起书房角落里还有个空气一般的外甥。
可是“哎”了一声后,居然想不到要接什么。天琅君皱眉想了想,问道:“我是不是没问过你名字?”
他老实道:“君上,属下没有名字。”
天琅君困惑道:“怎么会没有名字?这么奇怪的。那我该怎么叫你?”
他道:“君上爱怎么叫便怎么叫。”说完,便走到书架前,把上次天琅君看完便胡乱塞进去的诗集取出来,双手呈到他面前。
天琅君很满意,接过诗集道:“没有名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取一个便是。”低头胡乱翻了两页,择了个字眼,随口道:“就叫竹枝君吧。”
他眼神好,瞟了两眼。
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唱歌声。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竹枝词。他摇头。
天琅君道:“不喜欢?”把书递过来:“这么挑。那你自己挑一个吧。”
他哭笑不得,道:“君上,贵族才能被这么称呼。”
天琅君道:“小小年纪,讲究真多。罢了,那就叫竹枝郎。”
他做什么都是不甚上心的。不上心地给了他生,不上心地给了他名。不上心地,让“竹枝郎”诞生在了此时此地。
就算再漫不经心,再恍如儿戏,也是他此生将为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的天琅君。
殊不知,天琅君也琢磨着,这个外甥是不是当蛇当了太多年,有点傻了。
不肯叫舅舅,非要叫君上。不到南疆做逍遥领主,非要过来打杂跑腿。好好的名号品级不接受,非要自降一格。
真是有点傻。可是脑子不好使是一辈子的事,也是没办法的事。随便他吧。
天琅君真的非常喜欢和人相关的一切东西。
大概是觉得魔族都是一群冷淡并且无趣的东西。他对人这种异族,抱有近乎诡异的热情和近乎夸张的美好想象。
每逢出外,去的最多的就是边境之地。穿越界碑,短的时候喝杯小酒听个评书,长的时候游山玩水一年半载也不在话下。
天琅君应该是不喜欢被跟着的。黑铠武将常常几千几百地送出去。不过竹枝郎一不拢蛔瓒栉鳎换崮诤竺妫筒淮嬖谝裁挥惺裁床畋稹e级锩Ω陡稣伺芨鐾仁裁吹模购芊奖愫芴模炖啪忝挥刑乇鸬叵悠
就连和那位苏姑娘见面时,两个人都不介意他跟在旁边。他们两位很默契地直接将他真的当做听不懂人话情话的蛇,自顾自旁若无人。
只有一次,天琅君出口赶过竹枝郎,并且用到了“滚”这个字。那算是一向追求文质彬彬的君上说过最粗鲁的话之一了。
白露山。
86、番外:记一次和柳巨巨打魅妖的经历
这个故事; 发生在沈老师把洛冰河踹下无间深渊练级的那段时间里。
沈清秋道:“我还觉得你不要跟过来比较好。真的。”
柳清歌听若未闻,兀自前行。
昂首阔步; 傲视前方,乘鸾的剑穗在身后甩动; 仿佛走的不是花枝参差、葛藤垂连的山间小道,而是百战峰烈日炎炎下的演武场。
沈清秋由衷劝诫:“师弟,不要勉强自己。”
柳清歌打断他:“你回不回去?”
沈清秋说:“干完这一票……啊不,处理完这里的魅妖,我便回去了。”
柳清歌:“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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