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斩出了一条直通大门的路。
还在杀戮的官兵们被这一剑吓到,甚至忘了继续挥刀。
五隐提脚往外走去,并不去管钟却是不是跟上来了。
钟却麻木地看着眼前那一抹红色,亦步亦趋。
在他们踏出正堂的瞬间,堂内的人再次乱起来,不论是被杀者还是杀人者都显得更加疯狂。
剩下的官兵并没有去追五隐二人,他们很有自知之明,五隐并不是他们拦得住的。
既然这人注定拦不住了,那么剩下的人便绝对不能再放过任何一个。
府外的官兵恐惧地后退着,五隐往前一步他们便往后一步,并不敢上前一战。
五隐一直走到她来时的马车旁,在后头的车上取下了长生剑和定钧剑背在身上,手里还握着秋水剑。
然后又听到了那个声音:“有趣有趣。”
五隐朝西边看了一眼,那边高楼林立,那个发出声音的人许是在其中某一座楼上。
但是不重要,只要他不来拦路,五隐就可以不理会他。
当然,他若是来,她也不惧一战。
她背好了剑,伸手抓住钟却冰冷的手,脚下微动,似是春风乍起,寒潮拂面,不过眨眼间,锦衣卫便追不到她的踪迹了。
“不必追了。”一个阴冷的声音迎头压下,“守好钟府,别让我再看到有钟家的人活着走出来。”
“是,北府令。”众人恐惧地应下,赶忙回撤。
凤枕寒看着五隐离去的方向,那里只余一片漆黑。
太阳落下,没有光了。
“通知九门封城。”
又有人应声而去,凤枕寒则负手走向五隐乘坐的马车。
五隐携钟却朝城门而去,然城门落锁,不好出去了,硬闯倒也不是不行,但是没必要。
五隐拎着钟却在某条黑乎乎的巷子里站了一会,认命的把最重的定钧剑放下。
而后又拎起钟却朝城楼而去,夜间守备原本不算太严,但是今日城内有大事,各城门守卫都警醒得很,五隐守了许久,才得了机会,带着钟却飞身而出,如飞鸟般一闪而过,没有惊动任何人。
她带着钟却奔走一阵,寻到一个树林将钟却放下,犹豫了一会把人拎到树上藏起,这才回身去取定钧剑。
一来一回又耽搁了些时间,况她负着定钧剑,速度多少受些影响。
回来时,钟却正抱着树干,满脸凄凉。
他这一日本该是大喜,阖府高高兴兴地准备迎接他的新妇,上上下下都是一片欢愉,噩梦却突然降临。
钟府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天谕卫北府令,凤枕寒。
天谕卫,只听名字便知道一定和天子有着莫大的关系。
天谕卫现今一共三位卫令,这一位最喜好看人大喜大悲,抄家灭门都要捡着别人高兴的时候才去。
他笑盈盈地上门送礼,然后让天谕卫把钟府围了,说是要等新娘子入了府,成了亲,钟家满门才算是圆满。
礼成之时,便是钟家灭门之时。
他和银州春家的婚事很多年前便定下了,他虽从未见过春家那位姑娘,但春让的事迹他却是从小听到大的。
比如春姑娘跟继母打架,一个折了手,一个断了腿。
比如春姑娘看上了某家的小公子,一心追逐,却突闻自己身有婚约,登时大怒,立刻寄了一封退婚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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