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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摇旗的伏兵被歼灭,冒辟僵的京营军也逼降了大部,趁着敌人新败,心慌意乱之时,常州城内的大军倾巢而出,直扑城外大营,一举将敌人击溃,正好此时冒辟僵和刘宗敏相继都出去了,大营里没有主心骨,岂有不败之理。
刘子光知道冒辟僵这小子聪明,见势不妙肯定会先逃窜,所以带了一些人驾机飞到他们后面去堵截,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没有堵到冒辟僵,不过却把刘宗敏逮个正着,顺便还把陈圆圆给救了。
这一仗打的畅快淋漓,伤亡极小就把南京军的主力给解决了,汉军伤亡上万,被俘数千,连汉王刘宗敏都被俘了,京营军更是全军尽墨,除了冒辟僵只身逃亡之外,竟无一人漏网,此战之后,南京城就形同虚设了,只需率兵进城便是。
就连刘子光也没料到这一仗打的如此轻松,其实仔细想起来也是正常,江南百姓哪个不是心向着监国大人,自从四月事变以来,就分风风雨雨的没个消停,老百姓早就恨极了诸如魏忠贤、刘宗敏、冒辟僵这些人,他们的失败正是大势所趋。
刘子光宣布休整三日再进兵南京,有些江南父老就问了,为何不趁着大胜的声势长驱直入,刘子光笑道:“穷寇莫追,狗急了还跳墙呢,此时进攻多少会有些伤亡,三日以后不用我们进兵,南京城头自会竖起降旗。”
刘子光到底不是以前的刘子光了,举手投足都带着王霸之气,就连说话都这么自信,也难怪,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这点本事还是有的,众人却都叹服监国大人的睿智,感慨监国大人用兵如神决胜千里,颇有当年诸葛孔明之风范。
其实大伙心里是想说曹操的,天下大势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还能说啥,改天换地已经是情理之中了,不知道多少江南士子暗地里在考虑新的国号和年号呢,准备择机向监国大人进言,也好博个出身。
次日,上海方面来人劳军了,领头的便是莲花圣母,尊讳就不是一般人敢提的了,不过大伙都知道,圣母她老人家姓刘,是监国大人屋里头的人。
监国大人牛啊,把圣母都收了房,这让莲花神教的教众们如何接受,事实上这个担心是多余的,教众们开心着呢,圣母和监国大人关系密切,说明监国大人是圣公啊,莲花神教的地位还不水涨船高,从江南地方教派变成国教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常州城锣鼓喧天,鼓乐齐鸣,莲花圣母在教众的簇拥下开进城内,刘小猫是越吃越胖了,被人捧得也不知道自己姓啥了,举手投足之间颇有些神仙风姿,只是偶尔会呲着牙傻笑,让人见识到圣母奶奶平易近人的一面。
接受常州教众膜拜完毕,圣母移动莲步进了监国大人的行辕,看见许久不见的刘子光就在眼前,刘小猫旋风一般跑过去,一个箭步就窜到刘子光身上了,吊着他的脖子想荡秋千,无奈刘小猫个子越来越高,这秋千是万万荡不起来了。
刘子光伸手一掐,小猫腰上全是结结实实的肥肉啊,禁不住苦笑道:“这圣母咱们不当了,再当下去还不胖死你啊。”
这可不是玩笑话,莲花神教的历史任务已经完成,再壮大下去未免控制不住,毕竟这个教派是建立在迷信的基础上,对社会的发展有害无益。
一句话就解散神教也不现实,毕竟群众基础已经打的很好了,不过这难不倒刘子光,让人散播圣母是下凡救助大明百姓的,现在任务完成重回天庭便是,刘小猫不过是肉体凡胎,圣母上身而已,反正本来造神的几个老夫子就在自己手里,想怎么说还不是一句话,倘若有那别有用心之人想借着神教的幌子骗钱骗权,那是没门,监国大人杀起人来可从不手软,不差他们几个。
大军在常州停了三日,南京方面果然传来消息,弘光伪朝,降了。
刘宗敏的汉军倾巢出动,留下镇守的兵马不过千余,而京营军还有三千之众,这些人可不比汉军,家小都在京城,对政治形势把握的也很正确,刘宗敏兵败被俘,冒辟僵只身逃回,难道还要跟着他一起顽抗不成?现在就是反正的最好机会!一时半会都晚不得,若是监国大人的军队趁机杀过来,连弃暗投明的机会都没了。
这些人都是鬼精鬼精的,早和城外的反抗力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股反抗军和吴三桂刘小猫他们有所不同,并不属于刘子光派系,而是属于四六不靠的一种人,前任南厂提督孙纲,锦衣卫副指挥使许三皮,率领着手下健儿一直在南京城外游击。
两边搭上线,当夜就摸进城去把冒辟僵给抓了,把弘光皇帝也给赶出皇宫,囚禁在福王府里,军队上街巡逻整顿治安,将城市布置一番,就等着监国大人进城了。
金秋十月,自四月事变以来,历时半年,刘子光终于结束了流亡生涯,以监国身份回到了南京城。
第九十一章 入城式
南京聚宝门,城墙上彩旗招展,士兵盔明甲亮,城门两旁万民涌动,争相观瞻监国大人的风采。
昨天夜里的时候,应天府就派人把城里的主要道路打扫的干干净净,用篮子盛着石灰在路边印了一个个的圆印子,树上用彩绸装饰着,地保们头天就敲着锣打过招呼了,家家户户把孩子、狗都看好了,别乱窜,想去观看监国大人进城的必须穿新衣裳,也别想着什么马前告状的事儿,有啥冤屈以后再说,无论如何不能让监国大人这个进城仪式搞得不痛快。
钟寿勇带着一队人马早已接管了京城防务,他以前就是干五城兵马司指挥使的,搞这个自然是得心应手,眼下天启皇帝不知所踪,刘宗敏已经被擒,人心思定,断不会有什么人跳出来捣乱,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在高处安排了狙击手,动员了应天府的所有衙役和兵马司官兵上街执勤。
从常州到南京的铁路沿线,每隔五十步就站了一个兵,当监国大人的专列经过的时候,举起兵器敬礼,刘子光站在专列车厢的侧门旁,不时向外面挥手致意,那些执勤的士兵自然是岿然不动,只有目光随着火车的行进行注目礼,但是心里却是心潮澎湃,暗道终于见到了监国大人,这辈子没白活啊。
到了城南火车站,火车还没停稳,外面围观的百姓就激动起来,喊什么的都有,有喊国公爷的,有喊刘大帅的,有喊监国大人的,总之是热情似火,连负责维持秩序的衙役们都有点扛不住了。
刘子光在火车上也是感慨不已,他想到自己五年前平定江南之后的那次返京,当时自己还是侯爵的身份,天启帝亲自来迎接,也是如今天这般热闹,可是斗转星移,皇帝已经不知所踪,而自己便变成这个国家实际上的掌控者,回想起来令人唏嘘。
火车终于停稳,外面红地毯也铺好了,刘子光在众将的簇拥下走下火车,顿时外边又是一阵阵欢唿,刘子光依然是一副艰苦朴素的做派,一身半旧战袍,看起来和普通老军差不多,但是举手投足之间的风度,却让身后那些蟒袍玉带的文臣武将们黯淡无光。
随着一声“敬礼”的口令,早已等候的仪仗队一起举起火铳敬礼,镀铬的火铳管上装着寒光闪闪的刺刀,一起动作起来令人眼花缭乱,真是威武雄壮,这些兵是从徐州调来的亲卫队,刘子光的嫡系人马,南京初定,还是带点自己人心里踏实些。
检阅完仪仗队,刘子光正要上马,忽然听到有人高唿一声:“国公爷慢走。”转头一看原来是几个花甲老人捧着一块牌匾走过来,刘子光一看就笑了,不知道是谁搞得这一出,分明是哄自己开心,不过效果挺好,他也就配合着走上去接匾。
老人们颤巍巍地要跪下,却被刘子光搀住:“老人家使不得。”
牌匾上蒙着红绸子,刘子光亲手接过,让两个亲兵帮着举起来,一手扯下红绸布,露出四个刚劲有力的金字:安邦定国这个评语很恰当,大明朝危在旦夕之时,唯有镇国公刘子光能扶危定难,匡扶明室,还黎民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牌匾高高举起,向四面八方的百姓展示,一时间掌声雷动,刘子光让人把牌匾放在车上,又赏了几位献匾的老人,这才上马进城。
进城的队伍很庞大,动用了皇帝的全套仪仗,现在刘子光可是监国,那是国字号的领导,就算使用皇帝仪仗也不算僭越,更何况这个时候谁还敢较这个真。刘子光本人则楞了一下,随即笑笑也就没说什么。
一路走过去,道路两边的百姓无不下拜行礼,真可谓万民敬仰,刘子光一边走一边向两旁拱手致敬,在进入聚宝门的那一刻,他忽然觉得有些好笑,脑子里不自觉地就想到了当初上学时候历史课本上的一幅插图:李自成进北京。
刚刚进入城门,就看到前面空荡荡的大路上跪了两个人,赤裸着上身,背负着荆条,仔细一瞧还是故人,一个是前南厂提督孙纲,一个是前锦衣卫副指挥使许三皮。
这两个人可谓功过参半,四月事变中他们是倒刘的主力,可是以后却又多次帮助了刘子光系统的人,尤其孙纲,自打受了重伤以后就不知所踪,其实暗地里收拢旧部掩护红衫军的人逃亡海外,不知道救了多少人的性命。这次南京不战而降,也是此二人的功劳。
今天是个皆大欢喜的日子,即使刘子光对此二人心存不满也只能顺应民意,换上笑容演一出尽释前嫌的大戏。
刘子光下马将二人搀起,亲手拿掉他们身上的荆条,语重心长的说道:“浪子回头金不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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