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起云没见过虞归晚这样,小时候没有,现在更没有,她忙解释道:“当时我来不及想那么多,我是离他最近的人,如果我不上前制住他,那一梭子弹打出来,不仅仅是我,连我身后那几名队员都会中枪,我没有时间去做正确理性的选择,只能去做下意识的选择。”
在理性上,虞归晚当然能够理解江起云的行为,换了她,她也会选择奋勇一扑,但情感上,她接受不了设想中的最坏结果变成现实。
紊乱的呼吸频次渐渐恢复规律,虞归晚打直的脊背渐渐疲软了下来,她的表情流露出倦怠,垂下眼皮道:“刚刚我没控制好情绪,态度不好,抱歉,你睡会吧,到了医院我叫你。”
江起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虞归晚已经闭上了眼。
一个小时后,救护车到达了北滨区第二人民医院,江起云因为大腿受伤,不便走路,所以是被医护人员用担架抬进医院的。
虞归晚办理完入院住院等手续后来到病房后,看见贺玫已经到了,脸上满满都是对于女儿的焦急和担心。
虞归晚将放在门把手上的手默默收了回来,走到一边坐到走廊长椅上。
闻着空气中淡淡的消毒水味,听着不远处起起落落的脚步声,她才有了切实的整个人落地安心的感觉。
她疲惫地后仰身体靠住椅背,身心缓缓放松下来,搁置在膝头清瘦的手背却忍不住地发抖,她用另一只手去覆住,颤栗的幅度却只大不小。
这时一旁的病房门开了,贺玫发现了她,走过来问:“小晚?你怎么一个人坐这不进去?”
虞归晚起身,一秒收起脸上的疲态,微笑道:“我只是来和江队说一声,住院手续这些都办好了,阿姨,那我就先回局里了,还有很多后续工作要处理。”
贺玫眼睛湿润,她倾身抱了抱虞归晚,“小晚,谢谢你照顾我们阿云。”
虞归晚回抱住贺玫,“应该的,阿姨。”
虞归晚走后,贺玫带着江起云做完了系列身体检查,好在都是些皮肉伤,最为严重的也不过是大腿的刺伤和后腰的撞伤,医生告诉江起云接下来的一周她都不能沾地,一周后可以尝试慢慢走路,彻底恢复的话要一两个月了。
江起云听着医生念叨着嘱咐,心思早就跑远了,想着是不是该和虞归晚认真聊一聊,可她嘴笨,心里想的话不能很好的通过语言表达出来。
她把自己和虞归晚的身份调换了一下后,其实就能理解虞归晚刚刚对待她的态度,就好像上个案子,虞归晚在追缉冯丹青时曾受过伤,她当时也朝虞归晚发火生气了,但这种生气是建立一种害怕的情绪基调上的。
害怕什么?当然是害怕失去她。
“阿云?阿云?医生跟你说的你在听没有?”贺玫的声音拉回了走神的江起云,她点点头,笑:“听着呢。”
贺玫看她一副对自己身体不上心挂碍的模样就来气,“反正接下来有我看着你,你少给我打马虎眼。”
作者有话说:
江队接下来要享受一阵作为病患的特殊照顾福利了
第48章犯罪心理
贺玫将江起云推回病房后,就开始坐在床边给她削各种水果进行投喂,江起云肚皮都吃撑了贺玫才作罢。
她原本是想办住院陪护晚上留下来继续照顾江起云的,但还是被江起云一顿劝给劝了下来,最后打算晚上回家给江起云熬滋补的汤在明天带来。
近晚饭点的时候,虞归晚来了,手里拎着打包好的饭菜,贺玫连忙接过又是道谢又是说麻烦了,虞归晚浅笑着摇摇头,表示没事,然后和贺玫一起拿出小桌板在病床上摆好,拆解起几个塑料袋子和包装盒。
江起云自觉自己只是腿伤了,手还健走,不用享受如此高规格的照料,但偏偏她在这两个女人面前都没有什么话语权。
但凡想要张口拒绝就会换来贺玫十分具有气势的一瞪眼,以及虞归晚看似轻飘飘却也极有份量的眼神。
遂只能老老实实“任人摆布”,礼貌微笑以对。
饭后,虞归晚和江起云交流起案件后续,贺玫需要回避,所以去到了病房外等待。
虞归晚提到在审讯易沛的同时,另一队抓捕组在杜晙当时被击毙的废弃工厂原址找到了寇颜,那里早在两年前就已经被拆除开发成了一片休闲度假区。
而寇颜就在其中一间民宿,看到便衣刑警来之后,没做任何反抗,也没有说什么,十分配合地回了警局。
审讯期间,寇颜交代了所有的犯罪事实,但问到她为什么这么做的时候,她却拒不回答。
据负责审讯的同事说,寇颜被捕再到受讯的整个过程面色都很平静,既没有被抓的惊恐,也没有后悔,而寇峰得知真相后,直接昏了过去,现在还在市一院接受治疗。
江起云沉着眉心,低喃道:“我也很想问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虞归晚思忖了几秒道:“寇颜对杜晙存在一种很复杂的情感,既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影子,又存在一种移情的心理学现象,并非我们所理解的狭隘的爱。”
“她的家庭导致她的童年乃至青春期基本处于一个真空的与爱隔绝的环境,缺失父母的亲情之爱,朋友的友情之爱,也就缺失了人格塑造期间最为关键的两个东西,被需要和被赞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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