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鬼。”
“嘤嘤怪。”
“坏蛋江妍!”
呵出的热气全扑到江妍脸上,碎发在气流的作用下轻轻挠着脸颊,发痒,那眉头便皱得更深了点。
看到这变化钟雾青忍不住笑,将碎发别到她耳后去,又柔声问:“把你骂那么坏,梦里有没有想起我?”
无回应的自娱自乐,很快会无趣,更不能让钟雾青维持多半分钟的笑容。
她收起了笑,静静凝视这个人,拇指轻轻揉她的眉头。眉头舒展开,手指又逐渐滑到了她眼睑下的淡淡乌青。上面还有些未干的泪痕。
头次见她这么狼狈,给她一种总没有睡好觉的错觉。然而事实的确如此,江妍这几年经常失眠。
熟睡的人在睡梦中低吟,“雾青……”
钟雾青听到了,拇指去触摸她的眉尾,体温要比自己略高些。她莫名有点难过,“嗯,我在。”
她何尝不在苦恼。苦恼要以什么样的面貌对待眼前人。
奶奶的死使她重新缩回壳子里,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愿意主动去和一个人建立极深的情感羁绊的钟雾青。
江妍本就没错,错的是自己而已。怪她一时脑热,天真以为只要两人足够相爱便可以抵挡那些是是非非,现实阻力,才会给了江妍希望又让她跌落谷底。
刻意忙碌,刻意过好每一天,刻意推掉任何能够和江妍见面的机会。
生命何时走到终点,她在期待这一天的到来。
而这一点隐秘的期待,江妍绝对不能知晓。
————
钟雾青把杯中的酒喝空,又给自己倒了两三杯。
小酒馆营业到两点。然而凌晨点还没过,酒馆里的人已经散了一大半。原本喧嚣热闹的气氛逐渐转为宁静,模糊的交谈声也就清晰多了。楼下街道的灯灭了一半,车流变得缓慢。是归家的信号。
钟雾青在纠结是掏出她的手机给她朋友或者家人打电话,还是亲自把她送到家。
前者,她不知道她现在靠谱的朋友有谁,她的合作男友,眼下不知道跑哪里去,让江妍独自前来酒馆买醉,还发消息说:“我到地方了,玩去了我,你早点回”,看起来就不大靠谱;而家人……只有赵曼殊,她实在不想再度激化她们之间的矛盾。
排除掉前者,再一想后者,那不还是要碰面吗?
左右都绕不开赵曼殊,钟雾青干脆破罐破摔,迎难而上,她心烦得很,蓄力于指尖,对着桌上趴着的江妍就是一顿输出。
用劲的食指其实不过轻飘飘地弹了下她脑门,钟雾青趁对方闭着眼睛,扮了个自认凶神恶煞的鬼脸,小声骂她:“都怪你,臭酒鬼,略!”
原以为远离与回避,是让一切关系重回原点的最妥当方式。
钟雾青显然低估了江妍的执着,如今是逮着机会就要把人牢牢抓住。
比如此刻的出租车后座里,江妍眼睛闭着,醉得不行,还往人身上趴,两只手如蛇般缠绕着她的腰,越缠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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