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局长没想到会有这么位不速之客,听说已经等他很久,他在筹备做汇报确实抽不出时间,眼下得以间隙,手底下人又来提醒,说有位姓迦的小姐还在等。说是私人约见。他可不记得有什么
等下。他突地反应过来,又问:姓什么?
姓迦。
想了想,最终还是改变主意,带她来我办公室。
除了迦南,他找不出哪个姓迦的可能会在这个关头来堵他。
迦南看了眼时间,足足等了三个半小时,她倒是不赶时间,毕竟耽误事的人不会是她。
就连步子也是缓慢的。
进去的时候,朱局长在泡茶。很浓郁的普洱香。
没等请,她自顾在茶桌前坐下,观赏朱局长泡茶的手法。
朱局长取出两杯茶盏,斟满,给她一杯。这才终于看向她,含着牵强的笑,问,迦总,是稀客。
虽说跟宁崆的直接联系寥寥,但他身边这个迦南,可以说是耳熟能详了。宁崆大事小事没有她不知道的。说来也怪,宁崆一个做大事的人,竟会把这么重要的事儿全都交代给一个女人。没人想得通。也问不到个由头。
只由此可见出,她的手段何其地高。
迦南无意寒暄。
她今天来,也不是为这杯茶。
朱局长,还记得四年前?迦南的话说得尤其漫不经心,意在点醒听者的陈旧记忆,这样也省得她再多费口舌。
朱征果然凝思了一下,怔然。
对于一个长期在仕途里混迹的人而言,四年并不算久远。那个时候他还没坐上今天的位置。只差最后一步。海水多深,鱼就有多难数清,世上最不乏就是野心勃勃的杰能之辈;四年前他的胜算并不是十拿九稳的,所以才有了后来与宁崆私密合作。
说是和宁崆,但其实宁崆从来都不跟他直接联系,避嫌。知道迦南也是因为当年替宁崆出面的便是她。
她的原话是,我是宁崆的义妹,你可以像选择信他一样信任我。否则,我们没法合作。
我们,指的是她和宁崆。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迦南,被她身上异于年纪的冷毅所震慑。
时隔四年。
因为相同一件事情,她又再度出现在他面前,依旧气场坚硬,也比从前多些果敢和攻击性。
迦南将随身携带来的那份文件放在桌面上推到他的手边,视线点了点,意思是让他自己看。自己则侧首掏出烟盒,点燃一支抽。
朱征没碰,心下抵触,也忌讳。
迦总,这是什么意思?
迦南没答,朱局不看的话,我不介意口头帮你回忆。
紧接着,她将列举在文件上的名单一个接一个报出。
朱征不解,当然也对这些名字毫无印象。
可是,他记得四年前受过什么举手之劳的恩。
迦南睨着他,冷声问:想起来了么?
朱征抬手,意思是让她不要再继续报名单了。
迦南如愿在他脸上看到了紧张。
朱征不受激,尤其是在高位这几年,向来都是人顺着他,就这几年他给宁氏行的方便哪一个拎出来不是动辄千万。现在再拿过去那点把柄来要挟,且不是放狗回头咬人。
他一把拿起文件,当场撕成七八块,狠狠扔地上。看向迦南的视线满含警示。
迦南微微提唇,意料之中,也不介怀,她用食指点了点脑侧,说,朱局要毁的东西在这儿。
朱局长脸色白了一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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