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行过来,不光是给晏萩过生辰,他还是来道别的,“我要出趟远门。”
“去哪里?去多久?”晏萩仰面看着他,这人还没走了,她就舍不得了。
傅知行答道:“去宜城,要去两个多月,年前会赶回来,我给你带礼物。”
“有没有礼物无所谓,只要表哥能平平安安的去,平平安安的回就行了。”晏萩认真地道。
“我会的。”傅知行摸摸她的头,“在家里要乖乖的。”
中午的酒宴,有十二道热菜四道冷菜和四品汤,完全把晏萩六岁生辰当成六十岁大寿在过。晏芗和郁芳菲都如愿以偿地接近了自己想接近的人,晏萩这个生辰宴,办得真是皆大欢喜。
次日下午,忍冬来禀:“小姐,那黄建忠的消息打听到了,他根本不是从江南来的,也没有住在江南会馆,他就是离京三十里外黄家村人,如今在品雅书铺抄书谋生,今年秋闱他落第了。”
晏萩的人打听到了这消息,晏芗的人亦打听到了,得知黄建忠真得不是吴郡人氏,就是京中近郊的人,晏芗愤怒将手中的茶盏砸在了地上,咒骂道:“可恶的混蛋。”
虽然知道黄建忠骗了她,可晏芗仍然让人盯着他,前世过得那般艰苦,始作俑者就是黄建忠,即便已经隔世,晏芗不愿意就这么轻易地放过黄建忠。于是晏芗的人盯着黄建忠,晏萩的人盯着晏芗,颇有点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十月十一,立冬。天子率三公九卿大夫,于北郊迎冬。迎冬仪式结束后,圣上照旧赏死事、恤孤寡,但是没有封赏边关诸将;晏太傅揣测,圣上怕是想等太子登基后,再由太子封赏。
晏太傅回来跟晏老夫人提了一句,“圣上开始放权了,希望一切顺利,而楚王也能悬崖勒马。”虽然对小女儿有怨,但做父亲的,还是希望她的日子好过,不要沦为阶下囚,或者性命不保。
晏老夫人沉默不语,庶女的死活,她一点都不在意,只希望野心勃勃的楚王和小晏氏不要连累到她的儿孙。
立冬后,天气一日比一日冷,更北的地方已经下起了雪,下元节过后,屋里就通了地龙;可即便屋内温暖如春,室外还是寒意渗人,
体弱之人那里抵挡得住这寒意的侵袭。
晏萩病了,蔫蔫地依偎地南平郡主的怀里,小脸泛着病态的红晕。婢女把熬好的药端了进来,晏四爷端过白瓷小碗,呼呼地吹了几下,“潇潇乖,来把药喝了。”
晏萩的小眉头虽蹙得紧紧的,可还是伸手去接过碗,先试了下药温,然后一饮而尽;南平郡主赶忙塞了枚冰糖在她的嘴里,女儿不吵不闹地把药喝了,这样的懂事,让人心疼。
这天下午,平国公世子夫人傅氏带着小儿子闵自常过府来探望,闵自常跑得飞快,把跟在后面的丫鬟吓得够呛,“四少爷,你慢点,你慢点。”
闵自常扶着门框,迈过门槛,然后动作利索地爬上了晏萩坐着的那张罗汉床上,凑到她面前,关切地问道:“潇潇,听婶母说,你又生病了,是不是很难受?”
“叫表姐。”晏萩垂首轻咳了两声,“我喝了药,好多了,已经没有那么难受了。”
“我娘亲带了许多补药来,潇潇要多吃,把身体养好,以后就不会生病了。”闵自常认真地道。他小小的人儿,鼓着包子脸,没有什么威严,透着几分稚气可爱。
“叫表姐。”晏萩再次纠正他。
这时,婢女送葱姜瘦肉糯米粥进来,晏萩让她舀了碗给闵自常,“你冒寒过来看我,喝一碗粥,免得生病。”
闵自常接过碗,津津有味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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