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波儿又退回到客厅的座位上。她挺欣赏路易的睡床。让她睡简直等于杀了她。路易听之任之。
三个月来,他可是第一次睡得这么舒舒服服。
他足足睡了十个小时,醒来顿觉精神焕发。太阳的半个脸就在脚下射出万丈光辉。
路易又爬回到“不可能号”,掏出激光器,把那个和影子广场相连的圆形东西弄下来。不过,上面粘了些溶化的电子装置塑料。
他没有直接把线扯到“谎言者号”上去。要知道,这黑线危险得很呢!再说,地面又那么滑,万一跌倒了,谁能保准不出事儿。路易干脆四肢着地,往前爬,后边拽着那球形的东西。
偶然一抬头,路易发现议长正从空气密封舱里默默注视着他。
路易顺着波儿的四脚梯爬进密封舱,推开克孜,往船后部走去。议长仍然迷惑地望着他。
“谎言者号”残骸的最后面是个跟人大腿相仿的透孔。早先飞船有机翼时。这孔用来联结机翼的机器,现在给一个金属盖封死了。路易打开金属盖,把那球形的东西扔了出去。
紧接着,路易又往回走。他手里拿着从“谎言者号”厨房里弄出的金仙火腿,隔一段就停下来,晃上一晃,看看火腿能否被切成片,从而确定黑线的位置,再用鲜黄的油漆做好标记。等他忙完这一切,几乎看不到的金属线便被这一串断裂的黄点从外到内标示得清清楚楚。
倘若这电线拉紧,它肯定会弄坏船内的一些装置。有了这黄线,路易就可以调整位置,尽可能不让它触及到飞船生存系统的任何部位。不仅如此,黄线还可以起到提醒的作用。这样,几个人都会避开金属线——要不的话,手指头搬家就算是小事——说不准还会更糟呢。
路易钻出密封舱。议长跟出来后,他关上密封舱的外门。
这时候,议长问道:“咱们来就是为这个?”
“待会儿再告诉你。”路易没理会他,径直走到普货舱后面去了。他捡起那个球形的东西,稍微扯了扯,线没有动。
他背过身来,用肩扛着,使出全身的劲往前拉。那线还是纹丝不动。看来密封舱的门夹得够紧。
“就是没其他办法再做一次强度大的实验了。早先我没料到这密封舱的门真会如此严丝合缝。这线会不会弄坏普货舱,这谁也说不准。哦,对了,咱们就是为这个来的。”
“那咱们下一步干啥?”
“打开空气密封舱。“路易边说边干,“咱们把这球再弄到‘不可能号’上去,固定好,让金属线从‘谎言者号’里滑过去。”
孔两人一刻也不闲着,说做就做。
这金属线细到几乎看不见,但的确是和影子广场连着,伸向星座方位。它就这样被拽在“不可能号”后边,拉了足足数千英里,因为谁也没办法把它弄上来。霸气 书库 …整理说不准它能一直伸到天堂之城那堆线团里——那堆搅和一块的线团,该有数百万英里长吧。
现在,这金属线穿进“谎言者号”的密封舱,绕过“谎言者号”的主机舱,伸出电线孔,扯到“不可能号”上。那个粘着电子装置塑料的球体就被固定在下边。
“目前一切顺利。”路易颇有几分得意,“现在轮到波儿了。不——奶奶的!我忘了件事儿!波儿没有压力服可穿。”
“压力服?”
“咱们要把‘不可能号’弄上上帝之拳的顶峰。这楼不是密封的。咱们需要压力服,可波儿没有。咱们不得不把她留这儿。”
“上帝之拳的顶峰?”议长琢磨这话的分量,“路易,一辆飞轮的马力不足以把‘谎言者号’拉上斜坡,更何况再加上这悬浮的大楼!”
“不,不,不。我不想拽‘谎言者号’。我只是想把影子广场的金属线拖在后面。这线应该能够从‘谎言者号’的舱内顺利地穿过去。到时候,我让波儿关上密封舱的门——万事大吉!”
议长稍一沉吟:“应该管用,路易。如果一辆飞轮马力不够,咱们可以把这楼拆巴拆巴,弄轻一点。不过,这么干有用吗?到山顶你希望发现什么?”
“现在我要是透出一个字,保准你会笑死我。不过,议长,这样做我要是错了,我敢说你也别费心思忙活了。”路易故意卖个关子。
要是“谎言者号”的电线孔用塑料堵死,路易心里想,这倒不会卡住那金属线,不过“谎言者号”应该算是密封的了。他把这个念头告诉了波儿。
“不可能号”不是什么飞船,它悬浮的力量主要靠电磁,沿着环形世界的地表往前移动。环形世界的板面缓缓而上,一直延伸到上帝之拳的凹陷处。“不可能号”要是往上爬,自然会倾斜、向后张,正好和乃苏飞轮的拉力相抗。
议长早就想出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
行程开始前,两人都穿上了压力服。路易通过一个管子吸食一种糊糊状的东西。想想那用激光器烧的排骨,他不由口生涎水。
议长喝了点再生的血,看不出心里想什么。
两人当然不用到厨房,就把楼那块地方给拆了下去,增加了“不可能号”的倾斜度。空气调节器、警用设备全给砍掉了。
两人仔细研究一番发电机(就是这玩意毁了他们的飞轮)——发现它和悬浮马达不相连,就弃之不要。墙该推的推掉,剩下几堵用来遮阳——如果太阳直射,暴晒可是个问题。
两人一天天接近上帝之拳顶部的火山口——说不准这火山口吞掉好多小行星带呢。不过,山口崎岖不平,像是岩浆喷发而成。凸起的岩石之间,有一道豁口……他们可以穿过那里……“我是否可以认为,”议长开口说道,“你希望进入这火山口。”
“不错。”
“看来你早就注意到这山口了。上面的坡很陡,不适合咱们的飞行器——不消多长时间,咱们应该能到那关口吧。”
议长调整飞轮的推动器,操纵着“不可能号”的方向。这非常必要,因为他们为了减轻分量,把大楼的稳定装置也抛了下去。现在,路易倒习惯了克孜穿上压力服的这副尊容:五个透明的气球,鱼碗状的头盔上密密麻麻的语言开关几乎遮住他的脸,还有一个巨大的背包。
“呼叫波儿,”路易冲着对讲机说道,“呼叫哈尔罗·波儿丽。你在吗,波儿?”
“我听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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