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玉真心实意地说:“您真是铁石心肠。”
心比石头还要硬的克劳斯先生连一个子儿都不肯优惠,任凭景玉各种溜须拍马,他自巍然不动。
就连餐费、油耗也是景玉出。
德国人日常使用现金多,景玉的小钱包瘪下去的时候,她的心都在啪嗒啪嗒滴血。
“……虽然先生您这辆车的的确确很好看,但油耗也是真的高,”景玉摸了摸自己的小钱包,“我以后可不能买这种车。”
克劳斯不说话,他在悠闲地品尝着地方特色菜包,一种填满了新鲜白奶酪、奶油干酪和一些草药的土豆面团。
在饮食方面,景玉并没有亏待克劳斯。
一想到克劳斯日夜兼程耕耘,景玉还贴心地为他点了一份红鹿肉。
一想到刚认识克劳斯时,对方礼貌彬彬,两人相敬如宾,景玉还琢磨着这人好绅士好有风度。
现在想起来,哪里有什么岁月静好,都是表面,都是诱捕器。
之后还是得景玉负重前行。
临近巴特迪克海姆的时候,克劳斯让景玉打开了收音机,景玉听了一阵,等听清楚新闻播报内容后,有些惊讶:“这边竟然能听到美国的广播吗?”
“嗯,”克劳斯告诉她,“是美军广播网的电台,是专门给在凯泽斯劳滕附近拉姆施泰因空军基地服役的美国军人听的……唔,应该还有威斯巴登美军基地。”
克劳斯教景玉换了个频道,还能听到一些其他的英文节目,比如说不怎么做人事、喜欢恶意扭曲抹黑、搞阴间滤镜的BBCWorldService。
景玉调了回频道,找到一个音乐节目,她自己埋头用手机计算了阵,发现如果是按照出租车的价格来衡量今天在克劳斯身上的花销,她完全赚翻了。
毕竟德国的出租车也好贵好贵。
景玉再次想念起祖国物美价廉、还很能侃大山的出租车司机。
直到接近傍晚六点,车子才终于抵达景玉预定好的酒店。
景玉给克劳斯提前打好预防针:“先生,您知道的,我没有您那么多的钱,所以预定的酒店肯定不会像您经常住的那样舒适——”
克劳斯说:“没关系。”
今天是周五,服务台在下午五点钟就关闭了,克劳斯将车子停在自助停车场里。
景玉刚给服务人员打过去电话。
景玉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向同学们介绍克劳斯的身份。
“先生,”景玉犹豫着开口,“您觉着,我该怎么向朋友介绍您?怎么介绍我们关系?”
克劳斯问:“什么意思?”
月色正温柔,不远处的小公园中栽种着许多杜鹃花和紫藤树,现在小镇上的游客很多,有一个家庭带着他们的孩子在道路上悠闲地散步。
景玉在想着温柔的措辞,在想怎么样才能和谐而不失礼貌地表达出两人之间的关系。
正纠结着,抱着足球、满身大汗的希尔格和其他同学走过来,他们聊着天,声音并不高,转身,一眼看到景玉和她身边金发的高大男人。
希尔格眼前一亮,一手抱着足球,另外一只手扬起来:“Jemma!”
克劳斯转身。
上次深夜里掀开衣服给景玉看身体的年轻男人,已经走过来,他热情洋溢地看着克劳斯,说:“您就是Jemma的养父吧?叔叔,您好,我是希尔格,是Jemma的同学、实践项目组的搭档、事业上的合伙人、翻译、朋友、以及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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