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扎好的头发松散了,脸颊上有一道指甲划破的痕迹,流了血,约三公分长,红红的。
嘴角也破了,大概是牙齿不小心磕到了嘴唇。
衣服脏掉,衣领和脖颈上还有酱汁的痕迹,隐约还能看到西兰花的残骸。
可怜兮兮,像是从垃圾桶里出来的流浪小猫咪。
当景玉坐在他对面时,克劳斯闻到了意大利面和七菜酱汁的味道。
“先生,”她垂着头,像个第一次打架打输的兔子,耷拉着耳朵,“对不起。”
克劳斯确认:“今天中午,你和一个男人在学校食堂内打架?”
景玉:“嗯。”
“和对方认识?”
“嗯,”景玉有些心不在焉,不想多说,“一个高中的。”
克劳斯按了按眉心。
他言简意骇:“你笨的能在牛奶里淹死。”
景玉小声反驳:“我拿餐盘把他头敲破了耶,还给了他脸两拳,不吃亏。”
克劳斯不言语,他抽出纸巾,捏住景玉的脸,仔细地给她擦拭脸颊上那一道血痕。
景玉不说话了。
克劳斯手很大,轻而易举地就捏住她脸颊,不许她动弹。
景玉有些喜欢这种被禁锢的感觉——当然,她更喜欢的,是现在克劳斯脸上专注的神情。
因为车内光线不如外面强烈,他的绿色眼睛瞧起来颜色也深,金色的睫毛性感又迷人。
景玉能从他的眼睛中看到自己的影子,就像是被困在森林中的雀,深深陷在这一团绿色的迷雾中。
不清楚是不是光线的缘故,景玉发现克劳斯的瞳孔比平时放大了很多。
她脱口而出:“先生,我们现在真的好像谈恋爱耶。”
克劳斯捏着纸巾的手一顿,将沾了她血迹的纸巾丢掉,换了个新的,擦拭她脖子上不小心溅上的酱汁。
他有配枪证,也加入了俱乐部,时常会有一些俱乐部内的聚会,有时候也会去合法狩猎区狩猎。
指腹和掌侧,都有一层厚厚的、拿枪留下的茧子。
现在,这层茧子隔着一层纸巾,贴在景玉细嫩的脖颈上,不自觉揉出红色,他抬手,仔细擦旁侧的痕迹。
克劳斯问:“什么?”
这一句,他用了德语。
“啊不,”景玉眨了眨眼睛,回过神,飞快地解释,“我是指,您现在这样的举动,像男友做的——当然,雇主也能做。”
克劳斯笑了,问她:“如果我真是你男友,你还想做什么?”
景玉眼睛骤然明亮:“把你所有的钱都存到我帐户上!”
克劳斯控制不住力道,捏着纸巾、狠狠压在她脖子上。
“甜心,”克劳斯简略地说,“你最好永远把我当雇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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