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顺着往前去,一路上都是吟诗作赋结伴赏花之人,也并未多留心,倒是远处往这边来的一抹紫色的身影让他眉心一紧,他下意识的回头朝乔鹤枝那头看了一眼,见着相差无几的衣饰颜色,暗道昨儿就不该嘴贱选紫色的。
……
“鹤……鹤枝?”
乔鹤枝听见有人唤自己,笑着从石凳上站起身,才不过须臾,他正想着人如何这么快就回来了,抬眸间,却是见着了个身形陌生,音容却颇为熟悉的人,他笑容顿时固在了脸上。
“你,是乔鹤枝吗?”
来者见人未答复,小心的偏头又复问了一句。
“我是。”乔鹤枝确认眼前之人是谁后,惊讶出声:“余大哥,你真回来了?”
男子忍不住眼角眉梢的笑意:“是,我回来了。远处见着面容有些像你,我还怕认错了人,没想到你长这么高了!倒是还那么喜欢着紫色衣衫。”
乔鹤枝见着两人颇有点相似的衣服,尴尬的笑了笑,没好意思说是方俞给选的。
“小时候你都叫我哥哥,如今多年不见久别重逢,一声大哥倒是让我觉着老了好多岁。”
乔鹤枝失笑:“晃眼便是许多年,自是年长了,我这么唤也没错吧。”
余唳风笑着摇了摇头,又道:“你一个人在这里赏花吗?我可记着你小时候便喜欢一个人出门,胆子是比寻常人都大,今下还喜欢这样。”
“余大哥可别再揭我的短了,我今下一个人出门也是无碍的。”乔鹤枝有些不好意思的放低了声音:“我今日是和夫君一道出门的。”
余唳风闻言顿了顿,垂下头声音黯了一些:“我回来后到乔家拜访过,听乔伯父说你已经出嫁了。夫君是个书生,生的俊朗,人也上进,伯父伯母都很满意。”
“嗯。”乔鹤枝点点头,上回到家中就见着余家已经打扫了,他便是想问一声余唳风是否已经回云城,半路却被他爹打断,后头忙碌着就把这事儿抛在了脑后,人既到家中拜访,爹娘竟然也不传信知会他一声:“余大哥……”
“那你满意吗?”
乔鹤枝楞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有点脸红,却还是笑应了一声:“嗯。”
余唳风微微笑了笑,行过之人不由得侧目,男子生着一张如沐春风的脸,实在是忍不住让人驻足窥视。
“你过得好那便好了……”余唳风很想藏住眼中的悲切,以为在朝中沉浮已经足够把情绪把控好,原来不过是还未碰上足够让他心伤之事罢了,他笑了一声:“伯父伯母从小就疼爱你,说舍不得你出嫁,还要给你招赘婿,没想到这么早却把你许配了。他们怎舍得……”
“我也并未成亲多久,再者都在云城也是不远的,若要回家也很快。余大哥呢?你成亲了吗?自从你和余伯伯到京城以后就一直没有得到过你的消息,也不知道这些年余大哥过的怎么样。”
他说的也不过是客套话,余家世代官流人家,又怎么会过的不好呢。
余唳风眸光微凝:“你没有收到过我的消息吗?”
“嗯?”乔鹤枝诧异的看了余唳风一眼,以为他的意思是自己没有去打听过他的消息,想了想道:“倒是听余府的下人说余大哥已经在翰林院任职了。”
余唳风张了张嘴,到嘴边的话终归还是没有说出去。
“余大哥这次什么时候回京,不妨到家里来做客吧。”
余唳风看着无忧无虑和从前没什么两样的人,苦笑道:“怕是你夫君知道了会不大高兴。”
乔鹤枝闻言眸子一动,想起过往种种,他压低声音,哀求着余唳风道:“也对。余大哥,你可千万别把我小时候那些糗事说出来让我夫君知道了,儿时我淘气不懂事,你也别放在心上。”
余家人搬迁去京城一晃六七年都不曾回来过,又在朝廷风生水起,他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余唳风了,就算见着想必这样的世代高门清流人家也是不会和他们乔家这样的商户再来往的,倒是没料到余唳风脾性还是那么好,竟还会上他们乔家拜访。
乔余两家不过一墙之隔,他小时候家里也没有兄弟姐妹陪着一同玩乐,特别喜欢缠着隔壁的余唳风,满打满算是真能说的上一句青梅竹马的,若是让方俞知道了那还得了。
“你是不想让他知道和我一起放过风筝,还是不想要他知道早上醒不来要靠我的读书声才能起,亦或者说还是不想他知道你说过长大了要嫁给我的话……”
“我知道乔伯父他怨我,以为他说你出嫁了不过是不想再让我见到你。可是你却是真的成亲了,我也想过不要再打扰你,可这么多年……我还是想着在离开云城前可以再看你一眼。”
什么规矩,什么礼数……这些年便是太受这些条条框框的束缚,才致使得他永远的错过了乔鹤枝。
余唳风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他突然伸手拉住了眼前人的手:“鹤枝,是我来晚了。”
乔鹤枝突然愣住,风筝是放过,听人人家读书也是听过,可嫁给他这样的话却是不曾说过的啊!他既惊讶于余唳风的话,又震惊于看见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取了鱼竿儿回来,正立在一旁未置言语的方俞。
方俞脑子有些乱,也并不是他想上演什么躲在一旁偷听媳妇儿和儿时玩伴谈话,然后产生极限拉扯的戏码,只是他……也很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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