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不该和你分开太久,使得现在同床共枕的时候,你竟然都不自在了,想当初多少个日夜,你我大被同眠,何曾如此生份……”
哗啦一声,宁馥将被子掀了一大半,背对着他冷声低语:“虽然这帐内就只有你和我,但是这话也莫要说的这么暧昧不清不楚,什么同床共枕什么大被同眠,你和我之间清清白白的很……”
韩尘一笑:“我并没说你和我之间不清白……”又是低低一笑之后,他道:“不过,如果你不想和我之间清清白白的话,为夫倒是乐意之至……”
“滚……”
身后韩尘似是无声的笑了笑,便没了下文,并未像以前在京中之时把玩她的头发辫小辫子,二人的对话,竟是由她一个滚字告了终。
虽然毫无睡意,但在这绝对安静的环境下,再是不安稳也慢慢培养了睡意来,就在这种状态下,她迷迷糊糊之中听见韩尘说了一句话。
“你为什么突然转了心意?”
这迷迷糊糊之中她还以为自己身在梦中,因为与韩尘这般同枕而眠的次数委实太多,他在身旁之时早就不由自主的将所有的防备都一并卸下,是以,便就是这样的一问,也没刺激的她立即清醒过来。
“因为皇帝要让祝万柔死了心……”
这般含糊之下,她只想着快点睡个踏实,竟是连自己说过什么都不太记得,这句话都尚还未说完,声音便已是越来越小,彻底进入一场深沉的大梦里。
这一场深沉的大梦,她梦见自己进入了那太乙大殿,自己的飞船已经自我修复完毕崭新如昨,梦里的自己进入驾驶舱,身边没有任何人陪伴,怀揣着期盼已久的心情,如她这么多年所设想过的心情一模一样的激动与幸福,开启飞船,远离了这里的一切。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还未亮透,自然清醒的状态若是换作以前还会再想睡上一会,可这场大梦太过真实,让她睡意全无,睁着眼睛一动未动,却是细细的将这场梦回味了数遍。
然则大梦醒过之后,便是回味再多次也终究只是一场梦,然后她突然不知为何,恍惚想起昨夜韩尘似乎问了她一个了不得的问题。
她一惊,猛的一僵。
“醒了?”身边的人温声轻问。
她一凛,心突然剧跳,但很快便冷静了下来,翻了个身,面对着他。
“一夜都给我一个后背,怎的这个时候倒是转了过来?”他温温的看着她。
宁馥也柔柔的看着他,发现自己以前和他这样一同过夜的时候,从来不曾注意到他这般温柔,而且,早前她一直视他为冰川,这种感觉到底是何时被慢慢消磨去的,她竟是一点也回想不起来了。
记忆里他的一身冰寒零落尽散,如此高不可攀的男子一层一层的在她的面前卸下了所有伪装的皮囊,她突然有些留恋这一刻的温柔与清暖,但是心底总有个声音不合时宜的提醒着她,这些一切的一切,终究也会化为绊浊与孤寂,映着残阳的余辉,融进这冷硬的人世。
帐外的天色逐渐亮了起来,又是一个崭新的一天。
“韩尘,昨晚你是不是问我了一个什么问题?”
韩尘点头:“我问你为什么突然转了心意。”
宁馥心跳一漏,面上仍旧未动,轻声再问:“那我是怎么回答的?”
韩尘伸手抿去她的碎发,指尖微凉,微笑:“你说因为你心里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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