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刚才,岳鱼七立在火光中,“封大傻,好久不见啊。”
是啊,他真是太傻了。
炸山引发山体崩塌,经年过去,树生石移,流放犯不确定岑雪明的东西埋在了哪儿,难道监军就能确定?
如果监军真知道具体地点,他们早把东西挖出来了,岂能等到今日?玄鹰司又何必分成数支卫队在山中搜寻?
事实上,玄鹰司也不知道岑雪明的东西究竟埋在了何处,他们忌惮封原的人多,担心他先一步找到罪证,所以使了一招惑敌之计。
封原到了此刻终于反应过来。
谢容与、岳鱼七、温小野身上都没有东西,他们三人今夜的种种行为,就是为了拖住他,分化他的兵力。而他居然就这么上了他们的当,留下百余人在山上与谢容与周旋,又带了百余人来追温小野与岳鱼七,纵是他留了一部分兵力认真搜找罪证,玄鹰司查证的人数多过他,兵中还有卫玦、章禄之这样的良将,这一点太不利了!
封原思及此,知道眼下最重要的是回去搜证,立刻萌生退意。
身下的马打了个响鼻,正要后撤,岳鱼七先一步反应过来,纵身腾跃而起,袖中一道细芒挥出,直击封原的背心,封原不得已,举刀回身要挡,岳鱼七却收了细剑,趁着这个当口掠至他马前,将他拦下,“当年比武不够尽兴,好不容易碰见,大傻留下陪我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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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子时已过,两山交汇的丘陵地带,火光比先前更亮了一些,卫玦从数道深坑便走过,坑边搜寻的玄鹰卫见了他立刻禀道:“掌使,西北第五区域尚未发现异样。”
“正西第六区尚未发现异样。”
“中间第二区没有发现异样。”
……
两个时辰前,卫玦把这一带按照东南西北分成了三十六个区域,让玄鹰卫五人一组分批寻找岑雪明埋藏的罪证。这么长时间过去了,玄鹰卫却搜寻无果。卫玦知道搜证不易,他应该耐心一些,只是,虞侯那里还好说,岳前辈与少夫人功夫再厉害,体力却是有限的,不可能拖住封原太久,封原的兵马最终会找过来的。
卫玦正在想辙,一名玄鹰卫忽地疾步过来,低声与他耳语几句。卫玦神色一变,带着玄鹰卫避开封原的人,“拿出来给我看看。”
玄鹰卫从袖中取出一物,“掌使,属下适才在坑中找到的就是这个。”
此物是一块残缺的玉牌,上头刻有纹路,卫玦接过来,照着火光一看,像是一个官员的牌符。
朝中只有有品阶的官员才有牌符,是故矿监军中,除了都监,其余人都不可能有此物。
既是在坑中找到的,难道说,这就是岑雪明留下的证据?
可是一个残缺的官员牌符能证明什么?
卫玦问:“坑中还有别的东西吗?”
玄鹰卫摇了摇头,“暂时没有发现。”
卫玦想了想,吩咐道:“继续往下挖,切记不要惊动封原的人。”
随后将牌符往手中一握,快步寻谢容与去了。
谢容与借着火色,把牌符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因为玉石残缺,牌符究竟是谁的已不可考,看底部纹路,应该属于一个六品及以下的官员。
只是,岑雪明乃东安通判,官居六品;矿上的都监,官居从七品;还有刘掌事,官居九品。
这个莫名出现在深坑中的牌符,究竟会是谁的呢?
谢容与知道到了眼下这个关头,绝不能错过任何一丝线索,“刘掌事跟陶吏呢?”
“回虞侯,他二人在山上,属下这就把他们带过来。”
谢容与道:“太慢了,我去见他们。”
因为要避开封原的人马,刘掌事和陶吏眼下正在山腰的一个矮棚内,由几名玄鹰卫守着。
谢容与到了以后,没有立刻提找到了牌符,只淡淡问:“刘掌事的官牌带在身边吗?”
“带着带着。”
刘掌事应道,随即从腰间摘下玉牌,呈给谢容与过目。
谢容与随后问,“矿上的都监可曾遗失过牌符?”
刘掌事不解他为何有此一问,摇头道:“殿下,牌符乃官员身份的象征,出入辖地都要以它为凭,等闲是不敢遗失的。”
谢容与颔首,一旁的祁铭随即将手掌摊开,“那么敢问刘掌事,这枚牌符是谁的?”
祁铭帐中的牌符残缺不全,上头还沾了些许泥沙,一看就是刚从坑里挖出来的,刘掌事见了这牌符,脸色倏地煞白,连声音也发起颤来,“回殿下,下、下官不知……”
如果说谢容与原本还没参破这牌符的古怪,见了刘掌事这反应,心中一下生出了非常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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