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舟道:“吴曾的人盯着他,他有异动,玄鹰司应该会来回禀。”
正说着,祁铭很快回来了,他目中有急色,再没了素日的温和,一进书斋,便向江辞舟禀道:“虞侯,属下已去问过巡检司的史凉,他说,今日去对指印的是刑部的刘典隶,他查的指印……是崔弘义的。”
江辞舟与青唯的脸色同时一变。
有人去比对崔弘义的指印?
祁铭接着道:“回来的路上,属下还碰到了吴校尉,吴让属下帮忙回禀,今日申时末,单连曾在巡检司附近出现过。属下粗略算了算,虽然并不确定,单连出现的时间,与刘典隶离开的时间差不多。”
青唯心中一顿,张远岫倒是没骗她,单连今日果然有异动。
江辞舟问:“吴曾呢?”
“吴校尉说,今日单连动向有异,他不放心,打算赶去几户药商那里看看。”
如果刘典隶与单连出现在同一地点不是巧合,也就是说,比对崔弘义指印,是何鸿云授意的。
何鸿云做事一贯谨慎,能让他这么冒险的,必然与洗襟台有关。
可崔弘义身上,还有什么与洗襟台有关呢?江辞舟只能想到一桩案子。
他看向青唯,还没开口,青唯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立刻道:“我去唤我妹妹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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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芝芸到了书斋,见里头除了青唯,还有江辞舟与几名玄鹰卫,被这阵仗镇住,半晌,怯生生地唤了声:“阿姐、姐夫……”
江辞舟道:“我有事要问你,你如实说,莫要害怕。”
崔芝芸点了点头:“姐夫只管问就是。”
“我听青唯说,当年叔父在陵川,本来是河道码头的工长,后来才迁居到岳州,做起了渠茶买卖,你还记得他为何忽然做起了买卖吗?”
崔弘义迁居去岳州时,崔芝芸大概十一二岁,已经是记事的年纪。
她道:“记得,爹爹说,他受了高官指点。”
“那高官是谁?”
青唯问,“可是魏升?”
“不,不是。”
崔芝芸竟是知道魏升是谁,“魏大人是陵川府尹,爹爹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物?我记得,似乎是……卫大人手下的一名吏胥。”
江辞舟顺着她的话往下问:“魏升手下的吏胥为何愿意把商路介绍给叔父?”
崔芝芸道:“因为爹爹帮他跑过腿,搬送过货物,他感激在心,所以指点爹爹做买卖。”
案宗上也是这么说的,钦差问崔弘义魏升为何给他介绍买卖,崔弘义也说,因为他帮魏升手下跑过腿。
崔芝芸见青唯与江辞舟俱是沉肃,意识到自己交代的话十分重要,眼下爹爹就要被押解上京,指不定阿姐和姐夫能够救他呢?她仔细回想,一点细节都不敢漏掉,“我记得……当时爹爹,好像帮那名吏胥搬送的是一批……一批药材。”
“你说什么?”
青唯愕然问,“叔父搬的是药材?”
她顿了顿,“不是木料吗?”
崔芝芸听了这话也是诧异,想明白以后说道:“阿姐弄混了,木料是官府让爹爹去搬送的,洗襟台刚修建那会儿,有批木料送来陵川,爹爹接了这个活,因此才结识了魏大人的吏胥。后来这个吏胥似乎有什么事走不开,托爹爹帮忙办了一批药材。”
她绞尽脑汁地回想,“好多箱呢,每一箱都很沉,那吏胥告诉爹爹,那是因为药铺子担心药材不新鲜,在箱子里装了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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