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舟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打斗处,少倾,身边传来气喘吁吁一声:“公子。”
是朝天赶回来了。
朝天四下望了一眼,见是无人注意,低声跟江辞舟回禀:“没寻着人,碰到机关,办砸了。”
江辞舟目光注视着前方,淡淡道:“没事。”
朝天立刻道:“是没事,公子放心,我中途碰上这女贼,把闯扶夏馆的过失扔给她了,想必不会有人怀疑我。”
江辞舟愣了一下,不看青唯了,别过脸来,看着朝天。
不知怎么地,饶是隔着面具,朝天仍能感觉到主子的目光似乎不善。
朝天以为江辞舟是在责备自己行事大意,解释道:“这女贼功夫极高,轻功极好,一直跟着我,我竟丝毫没有觉察。这些人恐怕一时半会儿不是她的对手,待我去助他们一臂之力!”
说着,扶了扶腰间刀柄,正要冲过去,不防被江辞舟叫住:
“回来!”
“公子?”
江辞舟一度欲言又止,忍了忍,最后只问:“鱼来鲜呢?”
朝天一头雾水,公子什么珍馐没吃过,这等关头,管那鱼来鲜做什么,他直觉江辞舟这话有深意,正深思,只听江辞舟吩咐,“先去把鱼来鲜取回来。”
“可是——”
“快去!”
“……是。”
何鸿云的扈从分自前后左右四方朝青唯合围过来,青唯立刻警惕,单看姿态,这四人的功夫远在庄子其他护卫之上,若是就地与他们一搏,她未必会输,奈何她眼下没有兵器在手,加之她的目的是出庄,并非与这些人缠斗,拼个你死我活,对她没有好处。
青唯目色如炬,一一掠过四名扈从,巧了,其中一人的兵器居然是九节鞭。
九节鞭虽不雷同于软玉剑,比之刀剑,对她来说已算非常称手了。
时间紧迫,她只有一击的机会,青唯辨准时机,在众人反应过来前,刹那间身挪影动。她将速度提到极致,几乎成了一个黑色的虚影,朝手握九节鞭的扈从突袭过去,屈指成爪,直取他的面门。
扈从被青唯这悍横异常的举动慑住,一时间竟不敢迎击,双臂交错于前,做出格挡之姿。
岂知青唯突到近前,掌风却没有如期而至,青唯的目标倏忽一变,握住他的手腕,反手一拧,随着扈从一声惨叫,九节鞭脱手而出,青唯瞬间接住,抡空急出,在夜色里拉出数道银芒,将四周刚成阵势的护卫再次击退。
银芒吐信,青唯毫不迟疑,见重围已出现豁口,收鞭扑取余下三名扈从,她并不直攻,到了近前,矮臂而下,九节鞭瞬间变作在草野里盘游的毒蛇,缠绕住其中两人的小腿,青唯借着巧力,纵跃而起,鞭子随之高提,伴着“咔嚓”两声,两名扈从往前跪倒,腿骨折裂。
青唯突出重围,心中却没有松快多少。
她知道一人之力实在有限,随着赶来的护卫愈来愈多,她必将有不支的一刻,哪怕她成功劫马,出逃庄外,待会儿应付追兵还需要体力。她不能在此缠斗,必须保存体力。
而保存体力的最好办法——青唯的目光掠过筵席上一干宾客——劫持人质!
庄上宾客见她悍然至斯,有的甚至已躲到了水池台子上,庄门附近只剩了何鸿云、江辞舟、与邹平几个公子哥儿。
何鸿云身边多的是护卫,邹平身边也有巡卫保护,几个公子哥神色惶然,在护卫的掩护下纷纷后撤,只有江辞舟立在原地。
青唯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还立在那里。
他看上去像是没反应过来,可夜风袭来,拂动他的薄氅,薄氅之下身姿如松,又觉得他不是不知危险,只是并不惧罢了。
直到扶冬喊了声:“江公子,快躲开——”
江辞舟似才回过神,“啊?”
了声,看了她一眼,又看向青唯,后知后觉地朝后退去。
然而已经太晚了,青唯已经到了他身边。
她伸手握住江辞舟的右臂,反折至他身后,同时整个人也掠到他后方,紧贴他的后背,抬手扼住他的喉间:“都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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