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围墙将他们全部保护起来,是许拙很多年以后都会回忆的地方。
孙芳丽停好自行车,将许拙牵上三楼。
房门一开,就看见大伯许定平和爸爸许清朗正坐在沙发上说着什么。
一听见那沙哑的嗓音,许拙的鼻尖便立刻不受控制地酸了起来。
许清朗患的是喉癌,发现得早,做了半切手术。小时候许拙一直认为这只是一个小病,爸爸也总是不同他说太多,只说是声音变得哑了一点而已,对他根本一点多的影响都没有。
甚至出院后没多久,许清朗就重回了工作之中。每回见到许拙时,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年幼的许拙于是也就真的认为,爸爸只是生了一个小病。
然而后来,癌细胞扩散,半切变全切,家里的情况越来越差,许清朗都无法正常发声了,还依旧是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许拙才渐渐明白过来什么。
却已经为时过晚。
许清朗在长期的情绪压抑之下,精神状态变得很糟糕。
等他再一次去医院复查,拿到癌细胞继续扩散的误诊通知书时,连确定的机会都没有给自己,就选择了了结生命。
后来的很多年,爸爸的笑容对许拙来说都不是温暖的,而是标志着他愚蠢又天真的一个噩梦。
以至于这会儿许清朗顺着声响回头看到许拙,立刻拍拍手用沙哑的嗓音喊“宝贝”时,许拙的身体又开始抽了。
心底封层多年的情绪在爸爸的味道下汹涌而出,他就那么看着朝他蹲下来的许清朗,包裹在厚厚鹅黄色棉袄里的小身体一个劲往后抽,险些要栽倒在地上。
最终一阵酸流滚上心头,许拙捂住眼睛,又“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清脆的声音划破了空气。
许拙从小就比较乖,还从没有这么哭过。
以至于一屋子的大人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住了,孙芳丽和许清朗连忙上前询问他怎么了。
许拙重生了两天。
第一天的时候感官未能重合,他飘忽得很,还没分清楚一切是梦还是现实。
而第二天的日子这么一分一秒的过下来,他重逢了邢刻和母亲,一直到现在再见到父亲以后,所有的魂魄才像是终于归了位。
许拙感觉到他们真切的存在,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不论是梦还是现实,他都要好好将这来之不易的生活过好。
上一世父母护他,邢刻护他,把许拙养得乐天又欢愉,像一枚小太阳。然而一直到他们统统离许拙而去,许拙也没有什么回报的机会。
可这一世不一样了,只有他是带着记忆回来的。所以自然也轮到他去保护他们。
即便这会儿的许拙还只有五岁,很多事情都做不了,却也有自己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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