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程昌义归家后,身上满是触目惊心的鞭痕,程家乃将门,但从他这代开始已经转文,侍医上药时,他只能忍着疼痛咬牙,作为高勋子弟,受此羞辱,十分不甘,“我程家高祖乃是入了凌烟阁的二十四功臣之一,程家四代人守卫大唐,执金吾,掌羽林,今日却被一条狗所欺,若被高祖所知,我还有何颜面立世。”
越想越气,最终,无法忍受的程昌义拖着满身伤痕连夜入宫向皇帝告状。
“大家,驸马都尉、京兆金城县尉程昌义求见。”
冯力入殿奏道。
“程昌义?”
皇帝摸着胡须,“让他进来。”
程昌义步入殿内,恰好张贵妃不在,于是边哭边行礼,“臣程昌义,请圣人做主。”
皇帝见程昌义如此,惊讶道:“卿何故落泪?”
程昌义擦着泪水,叩首道:“今夜臣从公主夜游,于西市出,至西市门时,遇韩国夫人抢道,公主不让,韩国夫人遂命家奴挥鞭争抢,那家奴仗势欺人,竟连公主都敢动手,护卫不及,使公主坠马,臣为护公主,亦遭到鞭打,身上伤口十余。”
说罢,程昌义便将衣袖挽起,露出了胳膊上的鞭痕。
从鞭痕上可知,那家奴下手之狠,皇帝见后,勃然大怒道:“岂有此理。”
程昌义再次叩首,“臣是个粗人,挨了几鞭倒是无事,可公主不同,公主一个女儿家,那奴才下手不知轻重…”
“真是胆大包天,”皇帝拍桌,“一个小小的家奴,连朕的女儿都敢打。”
“来人!”
“圣人。”
“速去将那几个家奴缉拿归案,就地正法。”
皇帝挥手道。
“喏。”
“圣人,”程昌义直起腰身,“韩国夫人站在车上,亲眼见家奴鞭打公主,却不开口制止,如此目无王法,今日她敢动手打公主,明日…”
“明日如何?”
张贵妃走入殿内,“家奴动手,乃是家奴的过错,杖杀既是。”
张贵妃入殿后,皇帝由适才的气愤又转为了和善,“寰儿。”
“难不成圣人要为了几个家奴而惩罚姊姊不成?”
张贵妃走到皇帝身旁说道,随后又背转过身,“说到底,张氏敢如此,皆因妾身,若有罪,也当惩罚妾才是。”
皇帝听后连忙上前,轻轻拍着张贵妃的肩膀,“这怎么能说是你的错呢,下人做事不规矩,朕已经惩治了下人,其他的就不用再追究了。”
“驸马也先回去吧。”
皇帝又道。
“圣人,圣人。”
面对皇帝的态度,程昌义很是吃惊,同时也失望至极。
皇帝挥了挥手,几名宦官入殿将驸马带走。
至此,他彻底清醒,程昌义失落的走在宫道内,路过的宫人宦官与他行礼,他也不搭理。
为了让皇帝看清伤口,程昌义特地将包扎取下才入宫,因此每走几步,衣裳摩擦后的伤口便会加剧疼痛,他紧握着拳头,“程家世代忠烈,为守这大唐江山,鞠躬尽瘁,而今,皇帝却因一个女人,便可弃子、弃女、弃我满门忠烈。”
然而让程昌义万万没有想到的荒唐事,还在后面。
驸马离去后,张贵妃依旧不依不饶,“三郎杖杀了张氏家奴,那驸马呢?”
“驸马?”
皇帝不解,按道理,驸马与公主都是受害之人,皇帝已经有所偏袒了。
“驸马说张氏家奴鞭打了公主,怎不见公主同来,广平公主可是三郎最疼爱的女儿,岂会受这等委屈,而程家与张家积怨由来已久,今夜之事,可见驸马用心良苦呢。”
张贵妃暗暗讽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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