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菲,别玩了。”袁枚儿叫道,“算你赢了!”
明菲微微一笑,将头甩了甩,试图将吹到脸上的长发甩开,不期然的,却看到了不远处一座高高的阁楼上,一道半开的窗,袁司璞站在窗边专注地盯着她看,她能看到他苍白的脸上微微的红晕和闪闪发亮的眸子。
明菲满心的喜悦犹如被一盆凉水兜淋下,慢慢收了脸上的笑容,再也提不起兴趣,怏怏地由着秋千慢慢停下,跳下秋千,接过金簪递上的帕子将头发束起,佯作尴尬地看着袁枚儿:“寻个地方给我梳头好么?”
“我看这附近有什么地方最合适?”袁枚儿歪着头想了想,扬手指向不远处的那座阁楼:“去哪里吧。”
明菲笑了一笑:“怪远的,这里没外人来吧?”
也不等袁枚儿答应,命金簪拿了妆盒寻了个背风的地方,背对着那座阁楼飞快梳了个简单的发式。再回过头来,不经意地扫一眼阁楼顶端,那扇半开的窗子已经掩上了。
午后,宾主尽欢,蔡家的马车才要启动,却突然一声雷响,不过片刻,乌云满天,黄豆大小的雨点狠狠砸下来,天地间瞬间一片苍茫。
陈氏愁得要死:“这可怎么好?”
袁二夫人笑得欢畅:“下雨天,留客天。我正觉得还有许多话不曾同你说,如今可好,就连老天爷都知道我的心思,帮我留人了。”
这种天气实在不适合赶路,陈氏就算心里再焦急,也只得留下来等雨住。哪想那雨一点停下的迹象都没有。袁二夫人劝道:“路上想必有小山洪,就留一夜吧。我这里让人赶去府上说一声,蔡大人不会怪责的。”
陈氏无奈,也只得应了。
夜里瓢泼大雨终于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明菲睡的半梦半醒之间,忽听得一段凄凄冷冷的笛声,绕来绕去纠缠不休,由不得就有些烦躁不安。
金簪隔着纱帐见她在里面辗转反侧,忙走到门外招来袁家的小丫鬟轻声的问:“这个时候是谁在吹笛?”
那小丫头回答是袁司璞,又乖巧地道:“惊扰了三小姐吗?奴婢这就使人去说。”
金簪赶紧道:“不必了。〃垂眼一想,这公子爷吹笛,小丫鬟却可以因为她一句话就可以使人去说,让别吹了,这是什么待遇?
金簪走进室内,明菲已然坐起,靠在床头发呆,见她过来,轻声道:”金簪,你来陪我说话。“
这个时候,笛声却突然停了。明菲微微一愣,随即摆了摆头,拉起被子滑进被窝里道:”算了,睡吧。”
金簪犹豫片刻,道:“三小姐,若是真的不愿意,您就和夫人说,夫人看在大公子和您这么尽心侍奉她的情分上,一定不会为难您的。”
金簪等了好一歇,都没听到明菲的回答,只好叹了口气,吹了灯爬上自己的小床。
第二日清晨明菲和明玉在院子里巧遇了袁司璞好额袁枚儿。朦胧雾气中,兄妹二人立在廊下一从早开的菊花旁边边说边笑,袁枚儿看向袁司璞时的那种目光几乎令明菲有种错觉——袁枚儿才是姐姐,怜惜心疼地看着幼弟。
明菲才打算绕道避开,袁枚儿却已经笑着喊她:“明菲,这里。你来看这株花,像不像昨日你的打扮?最难得的是,昨日那般风雨,它竟然生了个好地方,不曾被吹打着。”
明菲还没回答,明玉已经走了过去:“真的么?真的么?我看看?”明菲无奈,只得漫步过去,停在离二人约有一丈远的地方,敛衽微福:“袁三哥,袁姐姐。”
明玉吐了吐舌头,赶紧学着她给二人行礼。
袁家兄妹回了礼,袁司璞的声音听上去温和宁静,带着一种掩饰不住的喜悦:“三妹妹这是要去婶娘处么?”
“正是。”明菲垂着头一板一眼地回答。
袁枚儿笑道:“明菲,你看这花,像不像你昨日的打扮?”
明菲把目光投向那丛菊花,只见那花长而密的紫色花瓣犹如发丝一半倾泻而下,接近花心的地方正是淡淡的绿色,的确像极了她昨日的装扮。淡淡一笑:“的确挺像的。”又行了一礼,“我们还要侍奉母亲,先告退了。”
“真无趣!”袁枚儿有些生气,袁司璞的目光在明菲那身淡蓝的裙子上流连而过,定格在明菲那头乌黑锃亮的头发上,脸又微微红了。
明菲道了陈氏处,刚好遇上蔡光华在吃早饭,看见她和明玉过来,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早饭也不吃了,溜下凳子就去缠明菲。
陈氏笑意盈盈地看着姐弟三人玩闹,忽见玉盘的脸在外晃了晃,便拿着扇子站起来,慢慢踱到外间,悄声问玉盘:“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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