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寻音领众博士,在府外接人。接到走了近十万步的爱徒,发现其身多秽物。
他不忍。
“大人,你在未冠的年纪,也经历过这些事吧。”贺子朝开始重病,混沌时,仍抓着舒寻音的衣袖。舒寻音便安抚他:“是啊,子朝,你要适应。想想你入省为了什么?”
看贺子朝嘴唇翕动,舒寻音附耳,听到青年说:“我不能失意。”多少天后,贺子朝能行走,立刻去找息再。
让他称病,让他告假,总之不能毁了他,不能让他见识那种事,他出身低,能入太学,已经很不容易……贺子朝在太学寻人,正遇上第二批弟子归来哭诉:“虎圈不啻地狱,我不想再去,更不想再学了,学得好,那里是述职地,学不好,那里是葬身地,我今天便走,从西堰渠游走。”
贺子朝憔悴,轻声问过路人:“见到息再了吗?”
路人疾步:“他去虎圈了,我不去!你别问我,问别人!”
贺子朝才知道自己来迟。他追去直道,仅仅追上车辙。车狂奔,带着最后一批学生——九名忐忑的弟子和心潮涌动的息再——来到大阙之前。
百里葵苑,有何物在呼吸。
一名弟子害怕,掉下眼泪:“听了那么多残酷事,叫我怎么进得去?你们进去吧,我就在这里。我父是平丞。”
“我父是守丞。”另有一名弟子接话。
“我父是长史。”
“我父立功,受爵执圭,外派为王国大官,赴任途中下世。我家世代享持琥珀印。”躲在最后的弟子,此时最高声。
轮到息再。息再说:“我无父。”
他走进葵苑,远远地看父亲。
后梁帝正与连少使淫乐。坐帐前后晃。
崩无忌贴在帐上说:“太学生来了。”后梁帝停顿,掀帐去看:“哪?”
息再登上砠台,留一个背影。
“只有他自愿进来。其余弟子搬出本家的秩级,希望陛下开恩。”
“通通捕杀,”后梁帝捏着连少使的乳首,“他的家庭可赏。”
“他无家,无父母,是个孤儿。”
淫欲未消的皇帝,引颈去看:“嗯?”
连少使搂他的脖子,后梁帝便将砠台的孤儿丢在一边。两人疯闹,到帐上结满成团的精液,才停下休息。连少使掀开帐子:“这位弟子,你等一等,陛下体力不支,片刻以后再来考你。”
后梁帝踢她腿股:“获(妇奴)。”
踢一下,连少使嬉笑,踢两三下,则无反应。
她愣愣地看外面,汗渍进嘴。
后梁帝好奇,攀她的肩背,将她压垮,露出帐外的风景。
砠台入天,台边坐人,不入流的打扮,散发飘扬。樛木与荆棘衬托他的颜色,让少使惊叹:“璠兮玙兮,金兮瑱兮。”被后梁帝捏了屁股,她才舔嘴唇:“好一位大男。”
“喜欢?”后梁帝问。
“喜欢。”连少使答。
“赏给你。”
“赏给我?陛下,请将他丢进虎圈,让野兽撕碎他的衣服,再将他赏给我!”连少使活跃了,骑在后梁帝身上,却被他一掌打落。
“我不舍,”后梁帝插入她的后穴,同时摁她的头,几乎将眼珠摁出,“知道我为什么不舍?你睁大眼镜,好好看他,他难道不是我的好阿噎吗……”
连少使裸身逃跑了。
后梁帝放下帷帐,召集宗室子,向台上笑:“谁。”
“冯翊息再。”息再也在笑。
他触地行大礼,掩盖狂喜的神态。
太好了。
十八年饱尝艰难苦恨,到今天,息再才真心快乐:父亲是暴君,男女弟是恶徒,大小国是荒淫窟,一切人物都与他的期待相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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