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秀才祖孙三人并没有如她们猜想地领回萧府,而是连带着石头一起没了消息。
城南的文房铺东家已经收拾妥贴了,由牙行查验后再交给石头,柳奶娘去打听过,“李爷去扬州查看铺子去了,说对那边的铺子感了兴趣呢。”
钱塘城已经够大,好好儿的,石头竟说要去扬州,事先竟没与柳奶娘和云罗商议。
云罗道:“明日,我要去镇海寺治病,我不想让大将军、大太太知道我与空慧大师交好的事,到时候还得瞒着萧忠伯他们,不让他们知晓我去镇海寺的实情。”
柳奶娘轻轻走近,“小姐,你这是何苦呢?”
云罗想有自己的秘密,而瞒着萧府里不是自己的人只是其中之一件,随着岁月的流逝,她的秘密会越来越多。“少一人知晓,少一人担心。我不想让大太太为我忧心,亦不想大将军因此愧疚。”最真的原由,藏在她的心底,她是在为他日离开做谋划准备。
柳奶娘心头一酸,“明儿我陪小姐去,天一亮,我们从小门离开,不会有人知道,我会叮嘱绣桃,就说你还在东阁,杏子虽小,也不会乱说话,我教过她的。”
云罗抿唇一笑,嘴角含着一抹浅淡的忧愁,却是笑而不语。转身回到绣榻,柳奶娘为她掖好被子,嘴里低低的哼唱着江南软侬小曲,咦咦呀呀,传至耳膜,电光火石间,她轻轻地道:“奶娘,待到天气转暖,你带我去瞧戏吧。”
柳奶娘怔怔地问:“戏……戏?”
“就是听人唱曲儿,有时候像评书一样,有故事……”
“小姐想听评书,还是要听曲儿?你若想听,我令萧忠伯请个唱曲儿的或说评书的进府,包上半日,让你好好儿地听。”
这里竟然没戏?不,是这里没有戏曲。
曲是曲,评书是评书。
为了确认,云罗道:“像评书又像曲儿的那种。”像评书那样有故事情节,像曲儿那样能唱。
柳奶娘愣了一阵。
小榻上的绣桃醒来,脱口道:“小姐说的是茶园子的弹评?听说这弹评便是说上一段又唱一阵的,很是有趣,文人雅士们喜欢得很呢。”
云罗无语,她说的是戏,偏这二人都听不懂似的,忙道:“奶娘,改日把唱曲儿的、说评书的,再有弹评都请来,我要听。”
“好!好!等小姐身子好了,我便令人去请。”
这到底是个孩子,这些日子定是被闷坏了。
064 母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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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奶娘继续哼着那娇软、婉转却让云罗听不懂的小曲,云罗合上双眸,她似又回到梓州东溪县的凌家庄。
小小的她站在堂屋通往东屋的门口,巴巴地看着冯氏拿着珍藏的菜饼子,笑着对她哥哥凌学文道:“学文乖,奶奶给你好吃的。”学文见是一只菜饼,笑着接过,一口咬下,菜饼多了一个月牙,直惹得小小的她羡慕不已,学文道:“奶奶,我给妹妹一点。”
冯氏啐骂了一句:“一个丫头辫子,长大也是个赔钱货,不用理她,你是我们凌家的香炉脚、命根子,你只管吃着,可不许给她。”
当云罗呱呱落地,发现母亲谢如茵与她的穿越前的母亲长得一般模样,连名字也都一样,不同的是前世的母亲姓云,而今世她却姓谢。能再续母女情,她觉得这是上苍给她的最大赏奖。
冯氏不喜欢她,因她是个女孩。冯氏总是背着谢如茵藏了吃食,然后趁着谢如茵外出采野菜时,悄悄地把吃的拿出来给学文吃,每到那时候,云罗便只有看的份,甚至有时候,冯氏会厌恶的抬手,对她喝斥道:“你这个赔钱货,还不走远些,去!”
不就是个菜饼子,喂猪都不吃,偏冯氏当成宝贝。
云罗心里想着,摇摇晃晃地往自家的篱笆小门前走去,看着谢如茵回家的路,只见路上隐隐看到几个妇人,或负着背篓,或提着竹篮,说说笑笑,甚是热闹。
她穿过篱笆门,被自家的大黄狗撞了个踉跄,摇了几下,一屁股坐在地上。谢如茵唤了声“云罗”飞快地负着背篓奔来,一把抱起云罗,在她脏脏的小脸上亲了一口,从怀里掏出个红薯,洗是很干净,是用她的手帕包着的,“一定饿坏了吧,快拿着吃。”
生红薯吃起来脆中带着微甜,可当水果,云罗她拿了红薯正要咬下,只见凌学文奔了出来,奔进云罗,霸道地抢了她的红薯,扯着嗓子道:“你吃独食!”
谢如茵微皱着眉头,“学文,你是哥哥,要学会照顾妹妹,怎能抢妹妹的东西。”夺了凌学文的生红薯,又递给了云罗,笑盈盈地轻抚着云罗的一头黄发,“乖,慢慢儿吃。”
凌学文跺着脚,“娘不喜欢我,你只喜欢妹妹,为什么给她吃的,我要也吃生红薯。”
“你呀!”谢如茵看着东屋,蹲下身子,一脸肃色地道:“我不在家,你奶奶又给你东西吃了吧?”
“没有!”凌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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