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定是初次来这淮阴城,不如到我府上住上几日,让小爷我尽尽地主之意。”华服公子摇着手中的扇子笑道。
訾槿愣在原处,好半晌后嘴角露出一抹怎么忍也忍不住的笑意,连忙接道:“以后跟着爷就吃香的、喝辣的,穿不尽的绫罗绸缎,吃不尽的山珍海味。爷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你可知道爷是谁?爷乃是……噢,这位爷你是谁啊?”终于遇见了传说着的调戏良家妇女,差点以为有生之年就看不到这等的戏码了呢。
华服公子怔了怔,继续笑道:“小娘子真有意思,既然小娘子问了,那爷便告诉你,爷乃淮阴守令家的大公子。”
訾槿皱了皱眉头,垂眸看向念月:“守令是很大的官吗?”
念月冷声道:“芝麻小官。”
那华服公子瞬时绿了脸,大声道:“那你们又可知道,如今圣宠正隆的宣妃便是爷的亲妹妹,又可知道咱家皇上至今未纳皇后而且连个皇子都没有,若不出意外……”
訾槿眸中闪过一丝忧色,蹙眉问道:“为何还没有皇子?”
“念月。”一直沈默不语的司寇郇翔轻然地低唤了一声。
早已蓄势待发的念月,脚尖微点了点,身形微闪了闪,只见方才站立的那一圈人惨叫连连全部倒下。
司寇郇翔拉住仍在呆愣的訾槿的手,越过地上的众人,一步步地走出了金玉满楼。
烬阳公子从金玉满楼三楼的暗处走了出来,琥珀色的眼眸凝视着缓步出门的三人,心中涌出一种莫名酸涩。那是一种极陌生又让自己惊慌的感情,似是曾经拥有过的最美好的东西,曾经心底最重要的东西,已逐渐地逐渐地逝去、消散,再不会回来,再也回不来。
抬手间,已泪流满面……
君凛靠在窗前,直至三人的身影消失在街道转角处,方才收回了双眸,一双凤眸无神地望着大堂的方向。
祁咏跃低声道:“陛下若想念娘娘,待下次再找些个娘娘喜欢的东西,设下擂台便是。”
君凛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奇珍异宝虽多,可又有几样她能看上?这扳指是她的东西……朕本不愿拿出来的,可朕实在……实在想看看她啊……”
祁咏跃道:“陛下莫要如此的灰心,方才听娘娘的话语,明明是担心了陛下,说不定过段时间娘娘就回宫看你了。”
逐渐的,君凛凤眸中滑过一丝光亮,又看了看一眼大堂上的众人:“那守令与宣妃……”
祁咏跃笑道:“属下明白了。”
夕阳下的淮阴城外。
訾槿耍赖般的拽了司寇郇翔的斗笠,拉住他的手臂,低声道:“不在外面多玩两天啊?不要这么快回神仙山好不好?”
“不行。”念月虎着脸,硬声打断了訾槿的话,“已经出来三个多月了,眼看就要夏初了,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你受不住。”
訾槿低下头瞪了念月一眼,咬牙道:“我不怕热。”
念月蹙眉道:“那也不行,爹爹说你已有了身孕,万不能劳累,爷爷说你上次伤了元气,若再有身孕,必须好好调养。”
訾槿愣了愣,转脸看向司寇郇翔,怒声道:“你们!……为何连这也要同他说!”
“为何不能和我说?你天天想着骗爹爹,我自是要看顾好爹爹。”念月狭长的桃花眼,瞟了訾槿一眼,继续说道,“今日紫儿说烬阳公子很好看,前日紫儿看到一个男子愣在大街上,骗爹爹是被那人比女子还妖娆的身段吓到了,大大前日紫儿看见一个白衣剑客,趁着爹爹不注意的时候,偷抹去好多口水,还有大大前日紫儿……”
“月月……娘亲好渴,头晕晕的,月儿把马车放哪了?”未等念月说完,訾槿蹲下身去,软软地抱住了念月的身子,虚弱地说道。
念月好看的眉拧成了一团,抬手摸了摸訾槿的额头,低声问道:“哪不舒服?可是累了?还是热着了?马车还远着呢,要不你们等着,我去附近找点水。”
訾槿无力的说道:“月月,娘亲有点累,好想喝山泉。”
“好。”念月应了一声,扶住訾槿,看向司寇郇翔继续说道:“你们先在这,我去寻点水,若紫儿不好,一会咱们先回城。”
司寇郇翔点了点头。
见念月远去,司寇郇翔回眸浅浅一笑:“小紫,又骗念月……”
原本无力坐在一旁的訾槿,瞬时恢复了气力,抹了把脸上的汗,站起身来,搂住了司寇郇翔的腰身:“咱们这次要个女儿,女儿定比他听话贴心。”
司寇郇翔抚过訾槿的小腹,墨玉般的眸中闪过一丝担忧:“会不会,当初那般……”
訾槿搂住司寇郇翔的脖颈,靠在他的肩头,轻声说道:“当然不会,既然师父让咱们再要,自是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你大可放心。”
司寇郇翔蹭了蹭訾槿的侧脸,蹙眉说道:“小紫,喜欢便好……”
“不行!这次我一定要个乖巧听话长的像你的女儿……不过月儿都不像我,也不是很像你,倒是和西乐特别像,你看看他那双桃花眼越来越和西乐的一模一样……呃……说来这脾气也像,一点都不可爱,性子蛮横脾气暴躁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简直是一模一样了……西乐云游都去了八年了,什么时候才回来呢?”訾槿侧目看向司寇郇翔,有点失落地问道。
司寇郇翔眸中的惆怅一闪而逝,抬眸间嘴角挂上了一抹浅笑:“乐儿随性……”
“一点都不可爱,性子蛮横脾气暴躁喜怒无常阴晴不定,还有别的吗?紫儿……”不知何时,本该远去的念月已站在訾槿面前问道,那声音说不出甜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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