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秦修弈朝他看过来。
霍少煊陡然惊醒,狼狈地停下脚步,还好有帷帽遮挡,并不太明显。
这可让恰好瞥来一眼的花有湘逮到了机会,当即眼前一亮,瞬间从莫婳身边窜了过来,亲热地抱住霍少煊的手臂,脑袋靠了上去,柔柔道,“覃大哥想必难得出来游历一番,定是有许多不习惯,覃哥哥还这般将你丢下,若是我呀哎!”
话尚未说完,就被人拎着后脖子扔给了刘冶,秦修弈抢回霍少煊,笑眯眯地俯视花有湘,磨牙道,“我兄长已成家,家中有位长子,乖巧懂事,你还是自重为好。”
“如今相貌出众的为何都早早成家了?”花有湘心中可惜,失落地理了理衣襟,不满地小声嘟囔,“真小气,这护短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相公呢”
秦修弈二话不说往那走了一步,霍少煊仿佛知道他要做什么,下意识拽住对方的衣袖,就这么轻飘飘一下,当真让秦修弈顿住了脚步,大黑趁此机会,连忙一手拽着被宽大衣袍包裹的柳轻空,一手拖着碎碎念的花有湘,快步朝前走,生怕在前往剑宗的路上惹出什么祸端。
花有湘手上又挂着一个刘冶,远远望去大黑像是个行走的糖葫芦串。
后面陡然冷清下来,霍少煊松开秦修弈,一言不发的朝前走,一只手忽然搭上他的肩膀,将他压了一个趔趄,霍少煊皱眉正要开口,对方却先发制人。
“还没瞧过比武擂台吧,今日带你开开眼。”秦修弈没有半点不自在,仿佛他们并非互相猜忌的对手,而是把酒言欢的挚友,嗓音含笑,“待会儿人多,若有不适就告诉我,我们提前溜。”
霍少煊知道自己理应推开对方,而后虚伪客套地说两句官腔,但不知为何,手臂像是有千斤之重。
他想起今日便要启程回京,回京后秦修弈不会再唤他阿兄,他们之间也不会有这样的亲昵。
君臣之间即便再亲近,也终究隔着一道偌大的鸿沟,那中间流淌着浓墨重彩的过去,他们也只能端坐两端,一口一个“陛下”、“爱卿”。
“不会,尽兴就好。”霍少煊低声道。
秦修弈朝他眨眨眼,轻轻勾唇,凑近他耳边:“乖。”
霍少煊不自在地侧头,温热气息拂过的皮肤酥麻,他并不想理会对方轻佻的模样。
即便是霍少煊也想不明白,当初动不动就脸红的九殿,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是如何长成了如今浪荡又危险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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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宗不愧是立于江湖尖端的门派,他们到时,擂台周围都已围满了看客。
花有湘眼疾手快,寻了处位置较好的屋顶,先一步将刘冶甩了上去,自己紧跟其后。
几人在屋顶上排排坐好,都是懒散的模样,只有一个霍少煊无比突兀,秦修弈动作一顿,抬手扯住对方盘坐的腿,硬生生摆成侧坐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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