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个意思用上不同的语言,效果总是不一样,比如现在,他可以说‘您的雌虫感到不安,希望在检查前向您确定一遍’,也可以说‘他不同意接受检查,坚持要打扰您。’
诺维尔不是无理取闹的雌虫,恰恰相反,他的情绪内敛,忍耐力异常强悍,甚至教管室的鞭打也没让这只清冷的雌虫露出别的表情。
楚辞透过玻璃,看向他一言不发的雌君:“诺维尔?”
玻璃的正前方是谢顶的医生,诺维尔站在斜角,低垂着头,从楚辞的角度,只能看见他一小节苍白的脖颈。
诺维尔的脸色很不好。
楚辞扣住对讲机:“为什么不愿意接受检查。”
诺维尔抬起头,试图挤出一个微笑,但这不是他常用的表情,最终只是无力地勾了勾唇角,他轻声问:“雄主,这里所有的项目都是你勾选的,对吗?”
楚辞不明所以:“是的。”
雌虫的的检查当然只有雄虫能勾。
诺维尔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了个干净。
他抿起唇,又想起雌君手册的规定,雌虫不得在雄虫面前做出咬唇一类抗拒的动作,于是转换成一个虚浮的笑意:“好的,我明白了。”
他顺从地拉开后背上的拉链,露出翅囊:“我们开始吧。”
“等等。”楚辞出声打断:“你明白了什么?”
他怎么什么都没明白?
诺维尔已经恢复了惯常的清冷表情,好像他对接下来的事情毫不在意,他一板一眼的回复:“我明白这场手术确实是雄主的要求,我会顺从。”
楚辞怔愣:“什么?”
谁做手术?诺维尔?
可是他的雌君不是后背受了伤,抹抹药就好了吗?怎么就快进到手术了?
楚辞狐疑的目光扫过检查室,最终落在了房间中心那个巨大的支架上。
他虽然是雄虫,但是认识这个东西,这是强迫雌虫张开翅膀的器具,前些日子帝国处决一些犯了叛国罪的雌虫,就在中央广场上支起了这样的架子。
楚辞好像明白了诺维尔在想什么。
“等等先别动,诺维尔,你过来。”他对着雌虫招招手,等诺维尔走到玻璃前,楚辞抬头,正对上雌君苍青色的眸子,眸子里的光芒瑟缩暗淡,甚至不敢和雄虫对视。
楚辞将光脑贴上玻璃,调出诊疗单给雌虫看:“诺维尔,这是你的诊疗单。”
都是很普通的检查项目,没有什么手术。
诺维尔不明白雄虫这么做的含义,但还是顺从地抬眼去看诊疗单。
他的内心有一个微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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