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人反应过来,回去了?
纪询的心提起来,他一闪神,乌漆嘛黑下没防备前方有个断口,直接踩空,从大约半米的高台往下掉——好在底下不是悬崖,好在追击的人和他还有段距离。他跌倒在地,闷哼一声,滚了两圈,又爬起来,重新奔跑。
这时纪询看见自己左手边远些的地方,在怪诞的扭曲的树木间,忽地飘出几道影子,那是原本追在他身后的村民。
……不是有人醒悟过来回头了。
是他们醒悟过来,分了兵,仗着熟悉地形人又多,打算把他包饺子!
“操!”高方看着又挂断的电话,爆出一声粗口。
他抱头两秒钟,赶紧收拾情绪稳定精神,先向总局报道这里的情况,请求局里立刻调派人手进行支援,一切讲完,他按着腰间手|枪,对高圆说:“我去定位的地点固定证据,你在这里看着曾鹏。”
“不行。”高圆冷静道,“这种危险任务必须有搭档,我们一个一个上去,出了什么事没照应,跟添油战术一样,白搭。”
“我们可以一起上去。”旁边的曾鹏也听全了,他急不可耐——这对他而言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如果村里的人犯了事,要进局子,想来也没有人会再有精力阻止他迁坟了,“必要时刻我也是个战斗力!”
“你闭嘴。”双胞胎一齐怒喝。
“还是得上去
,情况紧急,不能在这里干等着。”高方说,“等支援到,黄花菜都凉了。”
“先上去,固定证据,再一起去找纪哥。”高圆点头。
他们做完决定,再次看向曾鹏。
“我……”
曾鹏只来得及说一个字,他的手就被铐住,手铐直接锁在面包车车窗边沿铁条上。
他扯扯手臂,金属手铐敲击窗户,哐当哐当,再尖锐的声音也唤不回不了两位拷了他丢下他直接上山去的警察,他心急如焚又无可奈何:
“我靠……”
前方的村子还是静着,原本有的零落灯眼,又灭了两盏,剩余的光已不足点量这块地,那幽幽的细芒,吞吞吐吐,如阴地里的勾魂灯。
风更冷了,他打一个寒噤,坐在车边发呆。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道明亮的光刺破黑暗,一辆车子从远处驶来,它在他面前停下,车窗降下,霍染因微冷的面容出现。
“怎么只有你一个,其他人呢?”
还有半句话,藏在他的喉咙里,没有吐出来。
纪询人呢?
呼哧——
呼哧呼哧呼哧——
不知道什么时候,风和背后的人声都消失了,充斥在纪询耳朵中的声音,变成了他自己的剧烈喘息声。他的整条器官,变成了一道烧红的罐子,任何气流的通过都会引来一阵火辣辣的干痒。
他艰难地咽着口水。
大概跑了有二十分钟或者半个小时?他松懈已久的身体在高强度的运动下发出明确抗议,他感觉到膝盖上的韧带抽疼,胳膊和肩膀也疼,前者是撞的,后者还是撞的。
纪询的思绪有点漫无边际,苦中作乐地分析。有时候情况越紧张,思维越活跃,反而不能集中精神分析现有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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