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闻醒来的时候,身上流了很多汗,衣服贴在身上,黏腻的感觉十分不舒服。
他动了动,坐在陪护床上的徐皎抬起头。
“醒了。”她走到他身边,“要不要喝点水?”
裘闻想说话,嗓子却干得发涩,最后只能点点头。
他不知道徐皎是什么时候来的,但此时病房里只有她,顾潮应该已经走了。
倒了杯温水,徐皎在杯里插根吸管,送到裘闻嘴边,嗓音细腻:“张嘴。”
那股扑面而来的温柔,让裘闻惊讶得直直看向她,张嘴的动作呆滞又机械。直到温水顺着喉咙流下去,他艰涩的嗓子被滋润,才说出话来:“你怎么来了?”
在裘闻心中,被女人下药送来医院并不光彩。
想到昨晚顾潮调侃她那般尴尬,徐皎随口敷衍:“相鹤言到我家接我,说你身体不舒服。”
“然后你就来了?”裘闻被惊喜冲昏了头脑。
徐皎来都来了,不想藏着掖着自己的心意,对他笑了笑:“所以你不想我来,那我现在就走。”
她起身,作势离开。
“别走。”裘闻紧咬着牙才抬起软绵绵的胳膊,拉住了徐皎欲拒还迎的手,往自己身边拉,哑声低哄:“我高兴还来不及。”
徐皎转过头,从他掌中抽出手,故意板着脸,“你先休息,我下楼给你买早饭。”
裘闻点头,“快去快回,我一个人在病房害怕。”
“……”
吃过早饭,裘闻歇了会儿才有体力去洗漱。身上太黏了,他总觉得自己身上有裘玥心的香水味。洗澡途中,他受伤的右手抬高,过程极其费力。
出来时,徐皎已经给他换了新床单,一时半会看不出要走的意思。
尽管谨慎,但裘闻手上的纱布还是湿了,举起手给她看,语态悠缓:“弄湿了,帮我换一下。”
徐皎一愣,“我给你找护士?”
“就外面那层湿了,你帮我换个纱布,不用换药。”裘闻执意让徐皎来做。
推辞不掉,徐皎坐到床边,小心翼翼地给他处理伤口。等到完全解开旧纱布时,她才看到裘闻掌心快要结痂的伤口,眉心一敛,“你到底拿什么东西弄的?”
顾潮昨晚没详说,她对裘闻在裘家发生的事一知半解。
被关心,裘闻薄唇掀起,幽邃的目光紧紧盯着面前的女人,笑道:“拿什么东西弄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只愿意给你睡。”
“……”
徐皎纤长的眼睫颤了颤,笑声嘲弄:“你家女人都有下药的基因,裘莉和裘玥心倒像是亲姑侄。”
裘闻也清楚裘莉干过的那些腌臜事,但细究,自己所作所为也上不得台面。
“徐皎。”他收敛脸上的玩味,面容正经起来:“我当初也是趁人之危,你怪我吗?”
没想到陈年往事被提起,徐皎目光怔然片刻,随即垂眼低头,一字一顿:“以前怪过,现在没有。”
刚开始,她肯定是不能接受的。但随着接触,她不得不承认,裘闻在她十八岁初的阶段,让她体会到了爱情的甜与苦。如今他们之间发生了那么多事,这最原始的问题,早就化解在了这一路的分合离散中。
“你不用多想,我骂她俩的时候不会带上你。”从回忆中脱离,徐皎啧一声:“骂你的话,我也会单独挑出来骂。”
徐皎不会把裘闻和裘玥心裘莉这对姑侄相提并论,这是两类人。
见她说话条条是道的,裘闻躺在床上,桃花眼潋滟出温柔的光色,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徐皎被他看得脸红了:“你的眼神很像色狼。”
说话间,她已经给他包扎好伤口,转身把剩余的纱布放回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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