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静听了却是敛了脸上的笑,正色道:“阿麦,唐绍义自有他的信念,虽然我并不认同,却是极为钦佩这种坚持,因为你我这样的人永远也无法像他那样。”
阿麦沉默半响,低声道,“我何尝不知,只是他这样行事,怕是早晚要吃亏。”
徐静捋捋胡子,说道,“阿麦,叫唐绍义走了吧。”
阿麦闻言一怔,抬头看向徐静,徐静直视着阿麦,郑重说道,“他不肯归顺齐涣,齐涣怎能留他在军中?与其等着以后齐涣动手,不如由你将唐绍义先赶出军中的好,已是免得齐涣与你心生间隙,二是也能保住唐绍义一条命在。”
阿麦半响没有言语,徐静便叹了口气,又说道,“若你无法开口,我去说便是了,大不了叫人骂咱们一声过河拆桥。”
“不,”阿麦突然叫道,停了一停才继续说道,“先生,你叫我先考虑一下吧。”
徐静隐隐地摇了摇头,不由得叹了口气出来。
或许是唐绍义也十分清楚阿麦心中的两难抉择,没等阿麦这里做出决定,他便突然带着清风寨的几千人马除了新野,甚至连阿麦的面都未见这,只留了一封书信给阿麦。阿麦瞧完书信,竟是气得乐了,干哈哈了两声,叫道:“好一个唐绍义,我怎没发现你竟是如此善解人意!”
徐静十分诧异,奇道:“怎么回事?”
阿麦没把书信递给徐静,只用双手将信纸揉得碎烂,冷声说道:“他说临潼位置关键,有了临潼再夺靖阳,鞑子援兵便宜不敢随意南下援救关内,陈起便成了瓮中之鳖。”
徐静听着却是缓缓点头,临潼在新野之北,位于子牙河北岸,当年陈起南下之时,周志忍东路大军就是从燕次山末端翻过之后,夜渡子牙河而下临潼,就此攻得新野。因此临潼若是在手,江北军也可以如法炮制,从临潼取道燕次山便可直达北漠腹地,截断北漠援兵的后路。
“想不到他看得倒是极准。”徐静说道。
阿麦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反驳的话来,唐绍义信上除了这些还说了另外的话,只是那两句话她却没法告诉徐静。
他说:“你要上的战场,我替你去上;你要攻的城池,我替你去夺。”
阿麦最初分明是极气愤的,可不知为何胸口却突然有些憋闷,像是一口气被压在了心口,恨不能大哭几声民泄一番才好。
“怎么了?”徐静见阿麦半晌不说话,不禁问道。
阿麦回过神来,勉强笑了一笑,岔开话问道:“先生,你说咱们怎么夺靖阳?”
夺下靖阳,就等于将南夏的北大门关死,陈起手中十余万大军便成了瓮中之鳖。俗话讲得好:“瓮罐里养王八,越养越小!南夏军甚至不需如何动作,这北漠军自会越来越少。
“欲夺靖阳,必先拿下其南下的小站,截断靖阳与豫州之间的联系!”徐静指点着地图缓声说道。
小说?这个地方阿麦倒是还记得,此地在野狼沟之北几十里,盛元二年野狼沟之役时,陈起便是从小站拔营,然后落入青豫联军的伏击之中,阿麦轻轻点头,与徐静细细商议起来。
四月初,张先生率骑兵部队偷袭靖阳南部小镇小站,奖靖阳与豫州交通割断。
同月,江北军大军兵出新野,攻向靖阳。与此同时,为配合江北军作战,江雄齐泰兴与不顾,主力攻打茂城、凉州,将北漠西侧退路堵死。
因青翼之战北漠耗损兵力过大,陈起手中兵力捉襟见肘,只能派骑兵沿路袭扰江北军,拖慢其行军速度,同时,在北漠国内征调兵力,南下靖阳救援。
五月,北漠常钰青竞带了一支骑兵突然出现在江北军身后,欲重新夺回北部重镇新野。留守新野的江北军副帅莫海以火炮守城,常钰青猛攻三日不得,果断绕新野而过,扑向临潼,誓要打通通往北漠国内的交通线。
临潼驻兵只有三千,还都是唐绍仪带领的清风寨中的“匪兵”,将要面对的却是北漠最精锐的两万精兵。临潼危险!
唐绍仪虽是有些赌气地带兵出走临潼,可到了此刻也知这气再也不能赌了,一面组织人马守城,一面派飞骑向江北军告急求援。
临潼告急的文书传到阿麦手中时,江北军主力正在攻打靖阳。靖阳是江北的北大门,历来就为边关重镇,城高池深,江北军虽随军携带了火炮,可大都为便于携带的野战炮,口径较小,威力便也小了许多,一时并未能攻开靖阳南门徐静看了阿麦,不禁愕然,惊道:“常钰青怎的突然到了临潼?”
阿麦面沉如水,答道:“看情形应是预料到咱们的行动,提前潜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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