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离群索居,在西边一个不起眼的小峰上,找个地方趴了下来。薛珝通知了诸葛亮,钟繇后,便迈开两脚一二一,从这个峰上吭吭哧哧的爬下去,再从那个峰上吭哧吭哧的爬上来。他不是运动员,也不是休育爱好者,还没爬到一半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差点断了气,一面走一面嘴里嘀嘀咕咕,不住咒骂贾仁禄的祖宗。
这几天来,贾仁禄已将泰山附近的几处有名的景致都看了个遍,兴之所致,偶而还会盗诗一首,惹得几位夫人眼光迷离,神魂颠倒,当然这种涉及版权问题的东西,是不能往石头上刻的,略显美中不足。
山上的风光虽然千变万化,千奇百怪,可是万变不离其宗,说白了,不外乎也就日出、云海、怪石、奇树这么几样。泰山四大奇观便是泰山日出、云海玉盘、晚霞夕照、黄河金带。后三样奇观,贾仁禄都已经领略过了,兴奋的手舞足蹈,险些从崖上栽将下去。可是这日出始终没看到,按照道理,这应该是最容易看到的景致。后面三样,尤其是最后两样与气候时机有很大关系,不是想见就能见到的。可这太阳公公天天都出来,怎么就看不到呢?这也怨不得别人,只能怨他自己。贾仁禄在现代酷爱网游,从而养成了晚睡晚起这样一个很不好的习惯。习惯成自然,一个习惯在身上趴久了,也会安土重迁不愿离去,日子一久,想改也就很难了。这要看日出就要早起,太阳公公的作息时间可是很有规律的,而且他老人家一贯信奉行早睡早起身体好这一信条,每天卯时就起来,要想一睹从一线晨曦映红云海,到一轮红日破云而出的全过程,非得寅时不到就起来不可,这对贾仁禄来说可就是十分困难的一件事了。虽然他每天睡觉前都大叫大嚷,第二天一定要早起,可真到了点,却无论如何也爬不起来,等到他洗嗽已毕,气喘吁吁地爬到峰顶时,太阳已挂得老高了。有一天他火大了,抱着床被子,死守在主峰顶上,大有不看到日出誓不回还之势,怎奈日出时,天边恰有一抹乌云,将东方遮了个严实,这日出还是没看着。
今天是他在泰山的最后一天,照计划天亮后他们再稍微游玩一番,就结束泰山之旅,回寿张小憩几日,再往鲁县,祭祀孙子。今天若还看不到日出,那就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看到了。是以贾仁禄又一次扛起了被子,蹲在自己所住的小峰顶上,远眺东方。几位夫人为了目睹这一绚烂奇景,也抱着被子,陪在他身后。文钦等人则散在远处,严密护卫。此情此景,要是绘成一画,倒也有趣。
人都在峰顶,薛珝吭哧吭哧的跑到临时搭建的住处去找,自然找不着,一问才知他们上山看日出了,心里暗暗骂了一句,气喘吁吁的跑了上去。
贾仁禄嘴里念念有词:“太阳公公,你老人家怎么还不起来?老子都快冻僵了……”
貂婵笑道:“抱着床被子还叫冷,你看看那些个卫士,穿件单衣站在顶风处,也没听见他叫苦。”
贾仁禄冷笑道:“小瞧老子!想当年老子可是咱那一片里出了名的猛男。老子这就给你瞧瞧,什么才叫真正的壮汉!”说着放下被子,就扒衣衫,几位夫人怕他着凉,忙将他摁住。
正闹间,薛珝喘着气上来了,道:“轲比能灭了素利部,皇上请大人速去商议。”
贾仁禄一面郁闷,道:“娘的,这轲比能也是!他早不灭素利,晚不灭素利,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这不存心叫老子看不成日出么?好,好,好,这仇算是结下了,老子跟你永世没完!”
说完他无奈的回头,对着东方望了一眼,依依不舍的走了,走两步还要回头看一看,看看太阳公公会不会突然起个大早,提前露出头来。太阳公公明显不买他的面子,始终没有出来。
刘备下榻处,诸葛亮、钟繇都已到了,贾仁禄是最后来的,刘备见人来齐,道:“轲比能灭了素利,你们怎么看?”
贾仁禄还在为看不成日出的事懊恼,没心思思考,气鼓鼓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诸葛亮叹了一口气,心道:“这都是你封禅惹来的,又何必问?假如没这次封禅,轲比能又怎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大举出征?”这话他可不敢讲,不然刘备不管他功有多高,当时就会拉下脸来办他。他沉吟片刻道:“依臣之见,和轲比能一战已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了,不能再拖了。”
刘备当然也知道养虎为患的道理,这老虎养得越大,产生的祸患也是就大,最好就是乘它牙还没长齐的时候喀嚓了。可他并不是不想打,实在是无法打。为什么没法打?还不是因为国库里没钱了。他早就看轲比能不顺眼,一听要打战,豪气陡升,当场就要发号司令,可一起到国库里那点可怜的银子,便又皱眉不语。
钟繇道:“不可,不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远征朔漠,行粮何止千里?所费之钱数以亿计。如今国库空虚,实在无法供应如此巨大的费……”
刚说到这里,忽见一内侍急匆匆的进来,道:“启禀皇上,鲜卑拓跋部乘轲比能远出之际,袭灭河西鲜卑所属两个小部落,拓地三百余里。”
刘备大叫道:“好,好,好。朕果然没有看错,这个拓跋力微果然是只展翅高飞的雄鹰!”
诸葛亮跳了起来,叫道:“太妙了,轲比能有难矣!”他可是出了名的镇定,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这次突然跳了起来,就说明他真的激动了。
刘备不明白,问道:“哦,何以见得?”
诸葛亮道:“不久之后,必有消息,皇上且拭目以待。”
正午,白山,风和日丽。
一条两旁尽是乱山的狭窄山道上,一条长长的队伍正在向前行进,轲比能胯着弯刀,走在队伍中间,左顾右盼,好不威风。那个原先跟着素利的美人,策马跟着他身旁。身前身后,旌旗招展,人影憧憧。队伍之后,另有近万俘虏,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被轲比能部众用绳索绑了拖拽而行。队伍里既然有女子,试问押送的兵士又怎会老实?有身分的往往臂弯里搂上一个,跟着伸出毛茸茸的禄山之爪,在那女子身上摸索抓捏;身分一般的,则乘催促赶路之际,或用马鞭卷下女子衣衫,或挥鞭抽打众,以为笑乐。实在没地位的;只好瞪圆两眼呆看,乱流哈拉子了。
行出里许,后队一骑来报:“报,身后一哨人马追至!”
轲比能淡淡一笑,道:“什么人这么大胆子,竟敢蹑我之后?”
那人道:“像……像是拓跋部骑兵。”
轲比能吃了一惊,道:“拓跋部骑兵!这怎么可能!他们才刚在阴山之北打下了两个部落,这会怎么能赶到这里来。”
那人道:“小人也觉得奇怪,可那些人明明穿着拓跋部的衣衫。”
轲比能问道:“来了多少人?”
那人道:“不过三五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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