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奔出里许,探马来报:“前方发现一条小河,水不甚深,可涉而过,过了河便是平原城了。”
张燕闻报大喜忙令众军涉河而过,赶往平原。黑山军人不喘息,马不停蹄,加之一路逆风,费得力气更多。从早上奔到现在,已是疲惫异常,口干舌燥,来至河边,便再也不听张燕的命令了,纷纷下河取水来饮,人相喧嚷,马尽嘶鸣。
张燕急于得到貂婵,涉河过后,便不住的催促众军赶路。将士们同声说道:“实在走不动了,不如就在此休息片刻再行,不然到时也没有力气打城了。”
张燕见众军皆不愿行,也无可奈何,只得下令稍适休息。便在此时,电光一闪,轰隆隆之声又起,大雨倾盆而至,豆大的雨点忽喇喇地洒将下来,打到人脸上,好不痛疼。将士们正欲找个地方避雨,忽闻上流哗哗之声大作,一股怒潮汹涌而至,水势滔天,霎时便将那些正在河中取饮的倒霉蛋卷进浪花之中,冲到下游去了。
这时天下雷声大作,地上水声极响,黑山军将士被如此威势吓蒙了,不明所以,乱喊乱叫之声响成一片,本来就毫无纪律可言的军队更是乱成了一锅粥。当此混乱之际,忽地四下鼓声大作,喊声大起,一彪军马拦路,为首一员小将,二十来岁年纪,正是孙礼。
孙礼微一冷笑,大声喝道:“张燕老贼!你中了我家军师之计矣!纳命来吧!”挥刀直取张燕。
张燕闻言大怒,挺枪来战,斗了二三十合不分胜败。一瞥眼间,却见手下军马被河水分成南北两截,渐渐败散。张燕无心恋战,又斗数合,便欲拨马撤走。便在此时,迎面一道闪电亮起,耀得他两眼直花,只觉眼前唯有电光闪闪,白光一片,再也看不清其他物事。一声轰隆隆霹雳打将下来,震得他耳鸣不止。天威震怒,人力也是无可奈何的,张燕只觉得眼花耳鸣,手上招式便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孙礼觑得破绽,抬手一刀将其劈倒,再复一刀割了首级。可怜张燕做了大半辈子的土匪头子,叱咤风云,杀人如麻,如今竟死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将之手。
孙礼军素来悍勇,人人大声呼斗,甫一接触,便刺死黑山军无数。黑山军经此大乱,人人斗志全无,无心恋战,纷纷拔腿跑路。来不及跑的,不是被杀,便是被硬生生挤到河里淹死。
河北路的军马见南路军大败,张燕已死,也放弃渡河救人,发了声喊,四下逃亡。却不防郭淮带了一支军马斜刺里撞将进来,逢人便杀,将河北的黑山军硬生生的截成两截。孙礼军解决了南岸黑山军后也渡河来追。其时刘备军士气正盛,勇气十倍,加之风雷助其势,动起手来真具天地风雷之威,无不以一当十,以十当百,如砍瓜切菜一般,霎时便将黑山军诛杀殆尽。
此一役经徐庶、贾仁禄的精心策划,先以重利诱张燕来攻,令郭淮用土囊沙袋遏住上流河水。待黑山军半渡,再放水淹之。孙礼趁机发难,攻击南岸兵马,郭淮放水后,便赶往下流于北岸截杀。这计划本已周详,却不料突然来的这一场暴风雨,更增他们的威势,看来黑山贼众,恶贯满盈,连老天也在帮他们。
两万兵马死的死,降的降,逃的逃,不到半个时辰便被消灭干净,其时云开雨收,艳阳高照,天边斜挂一道彩虹,大为绚丽。郭淮见大事已定,担心正在北边拦阻黑山军主力,不令他们来援的郝昭的安危,便对孙礼说道:“二哥那也顶了几个时辰了吧,我担心他那顶不住,这里也差不多了,我们赶去支援二哥。”
孙礼大声道:“好!这里两下子就杀完了,我都没打过瘾呢!走帮二弟去,他那有八万人,杀起来才叫带劲!”说完回头大声喊道:“贾军师,这里就交给你收拾了。”
贾仁禄下意识的应道:“喳!”率着数千老弱赶上前去,收编降卒,清扫战场。心道:“得!还真成搬运工了,这主意好歹大半都是我出的。他们不派给我重要的差使,比如在万马军中,来个演讲什么的,把张燕那厮吓趴下。就让我领着这群老头小鬼帮他们搬尸体,扛器械,照顾伤员。这都是啥活啊!哼!到时那些兵器钱粮什么的,我都扛家去,来要,不给,气死你们!”
心下虽胡思乱想,但表面上却一脸得意。高踞马上,指挥七老八十的老兵,十一二岁的幼卒打扫战场,旁若无人。
郭淮、孙礼二人合军一处,赶至北边与郝昭的三千军马汇合。其时郝昭先用计激得黑山军将士不顾一切的攻击他,然后依托有利地形,坚固营寨,用弓箭礌石,顽强地阻击黑山军余部尽三个时辰。黑山军来攻了数次,均不胜而回,徒然丢下了一堆尸体,没能前进半步。其后暴风雨大作,黑山军便放弃攻击,稍稍休整,欲待雨后再行进攻。
过不多时,郝昭军阵门开处,郝昭将张燕的人头挑于长枪之上,驰出阵来,大声叫道:“逆贼张燕已死!你们速速投降,哪个再敢顽抗,他便是你们看样!”说完将长枪晃了晃,张燕血淋淋的人头也随着不住摇晃,看上去十分吓人。
黑山军余部一看果是张燕人头,吓得在心胆俱裂。心想对方连老大都杀了,杀自己那还不和吃菜似的。军中沉寂片刻,忽地有人啊地一声大喊,放下兵器,转身便逃。一人开头,其后便顺理成章,如滚雪球一般,逃亡的人越来越多,顶上将校拦阻不住,也只得徒唤奈何。
便在此时,四下里喊声大作,郭淮、孙礼一左一右冲出,将黑山军截作三截。黑山军本就无心恋战,被攻击之后跑得更加的快了,没到半个时辰便散了个干净,一路抢来的钱粮金宝,通通被郭淮他们老实不客气的接收了。
当晚徐庶在自己府上摆宴庆功,郭淮三将,贾仁禄、貂婵、曹静、赵茹嫣,还有一直寄居徐府的甄密,都到场与宴。
贾仁禄更是使出看家本领,从头到尾不住的吹牛,好象这场大战从头到尾就他一个人在打一般。手舞足蹈,唾沫四溅,听到在场诸人不住皱眉摇头。徐庶耐心的听他告一段落,方举杯道:“我们这次以区区六千余人,便破了黑山贼张燕十万大军。阵斩张燕,为河北诸郡,除了一害,当真是不世之勋。来,我敬大家一杯!”
郭淮等人无不举杯痛饮,贾仁禄面有难色,道:“又喝……这酒能不能替?”
徐庶笑道:“兄长,我看你从来的时候到现在就说个不停,着实的有些口渴了,这酒你还是喝了罢。”
贾仁禄道:“嘿嘿,元直你也知道我的酒量,这酒我是不能喝的。看来你嫌哥哥我话多了,咱不说了,咱多吃菜,这总可以了吧。”说完便低头猛吃。
徐庶摇头苦笑,伸手一指,道:“你啊!”顿了顿又道:“我刚问过不少投降的黑山军将士,都说此次张燕攻平原,乃是有人说平原城中有貂婵和大批金宝,张燕为之心动,这才决定前来的。”
贾仁禄咬牙切齿地道:“不用说一定又是那个袁熙挑的事。”
孙礼喝的正爽,闻言一拍桌案,道:“那小子,下次叫我遇到定斩不饶!”
贾仁禄问道:“德达,你好象就是幽州人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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