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帕里对着他的主人睡的床俯下身来,用更低的声音说,“陛下,那是拉费尔伯爵和他的同伴。”
“他们在搭处决我用的斩首台?”国王吃惊地问。
“是的,他们一面搭一面在墙上钻一个洞。”
“嘘!”国王害怕地向四周望望,说。“你见到他们了?”
“我和他们说过话。”
国王抬起眼睛向上看,合起双手,他做了片刻热诚的祈祷以后,下了床,走到窗口,分开窗帘。阳台上依旧站着卫兵,阳台那边,伸出去一块黑漆漆的平台,卫兵在上面走来走去,像幽灵一样。
查理什么也看不清楚,可是他感觉得到脚底下他的朋友敲击东西引起的震动现在,每一下震动都给他的心里带来了欣慰。
帕里没有看错,他清清楚楚地认出了阿多斯。的确是阿多斯,他在波尔朵斯的帮助下要在放一根横木架的地方挖一个洞。
这个洞通到国王房间的地板底下一个圆筒形的小间。一走进这个好像很低的夹层的圆筒形的小间,只要用一把铁撬棒,有一副像波尔朵斯那样结实的肩膀,就能掀开一块镶木地板,那时候,国王便从这个洞口钻下去,和援救他的人走到斩首台的一个小间里,一块黑呢把它遮得严严实实。国王改穿上给他准备好的工匠服装,可以自自然然、放心大胆地和那四个同伴一同走下去。
卫兵们看到是刚刚来斩首台上干活的工匠,不会有什么怀疑,一定会放他们过去。
我们在前而已经交代过,一只斜桅小帆船已经准备好了。
这个计划很了不起,但又简单方便,就像一切从坚定大胆的决心产生的事物。
阿多斯搬着波尔朵斯从底部挖出米的一块块石头,他的一双纤细的白手都划破了。终于他能够把头伸进阳台的祭器桌的装饰物底下。再过两个小时,他整个身子都可以钻过去了。天亮以前,这个洞就会挖好,然后达尔大尼央从后面用一块挂帘把它盖住。达尔大尼央扮成一个法国王匠,像一名很熟练的织毯工那样匀称地钉上钉子。阿拉密斯剪下哗叽的多出来部分,它一直垂到地面,后面就立着斩首台的架子。
在屋顶上露出了晨光。泥炭和木炭烧的旺火帮助工匠度过一月二十九日到三十日的这个寒夜。那些干活最卖力的人也不时地停下来到火边取暖。只有阿多斯和波尔朵斯一直没有停止干活。所以在天蒙蒙亮的时候,那个洞已经挖好了。阿多斯钻了进去,随身带着用一块黑哗叽包着的准备给国王穿的衣服。波尔朵斯递给他一根铁撬棒,达尔大尼央在里面钉上了一块哔叽挂帘,这样做看起来十分浪费,可是非常有用,它把那个洞完全遮住,丝毫也看不出来。 阿多斯再要干两个小时就可以和国王联系上了。依照四个朋友的预料,他们还有整整一天的时间能够支配,因为刽子手失踪了,人们不得不到布里斯托尔去借那儿的刽子手。
达尔大尼央去穿他的栗色衣服,波尔朵斯去穿他的红色紧身上衣,阿拉密斯呢,要去贾克森那儿,如果有可能,想和他一同去见国王。
三个人约好中午在白厅广场见面,看看会发生什么情况。
在离开斩首台前,阿拉密斯走到那个洞跟前,对藏在里面的阿多斯说,他要设法再见到查理。
“那就再见了,去大胆干吧,”阿多斯说,“把事情进行的程度告诉国王,对他说,如果他一个人的时候,他就敲敲地板,好让我放心地继续干活。如果帕里能够帮助我预先移掉壁炉的肯定是大理石做的底板,这就更加好了。阿拉密斯,您要尽力不要离开国王。您说话要响,非常响,因为别人会在门外听到您的声音的。如果在房间里面有一名卫兵的话,要毫不犹豫地杀死他,如果有两名卫兵,帕里杀一名,您杀一名,如果有三名你们宁可自已被杀死,也要救出国王。”
“请您放心,”阿拉密斯说,“我会带两把匕首,一把交给帕里。您还有什么话?”
“没有了,您走吧;不过,您要劝告国王,请他不要讲什么无用的仁义。如果动起手来,你们和卫兵打的时候,他就快逃。一旦底板重新放到他的头上,您要不顾死活,牢牢待在这块板上面。他们至少要十分钟的时间才找得到国王逃走的这个洞。这十分钟我们可以走不少路,国王就得救啦。”
“一切都会照您说的去做的,阿多斯。把您的手伸给我,因为也许我们再也见不到了。”
阿多斯伸出双臂抱住阿拉密斯,紧紧地拥抱他。
“这是给您的,”他说。“如果我死了,请您对达尔大尼央说,我爱他就像爱我的孩子一样,请代我拥抱他。请您也代我拥抱我们的正直勇敢的波尔朵斯。再见啦。”
“再见啦,”阿拉密斯说。“我现在对国王脱逃的事很有信心,就像我完全相信我此刻紧握着的手是世上最忠诚的手一样。”
阿拉密斯离开阿多斯,走下斩首台,向旅店走去,一路上轻轻地吹着口哨,那是一首赞颂克伦威尔的歌曲的调子。他看到他的两位朋友坐在紧挨着旺盛的炉火的桌子前面,喝着一瓶波尔图509葡萄酒,大口大口地吃着一只冷仔鸡。波尔朵斯一面吃,一面低声痛骂那些无耻的国会议员。达尔大尼央一声不吭地吃着,可是头脑里在考虑着一些极为大胆的计划。
阿拉密斯把他和阿多斯商量好的安排告诉了他们,达尔大尼央点头赞成,波尔朵斯说道:
“好极了!此外,国王逃的时侯,我们都在那儿。在斩首台底下很容易藏身,我们可以放心地待在那个地方。达尔大尼央我格力磨,还有末司革东,我们可以杀死他们八个人,我没有算上布莱索阿,他只适合看好马。杀死一个人两分钟,四分钟就够了,即使末司革东多花一分钟,那就是五分钟。五分钟工夫,你们可以跑出四分之一法里路了。”
阿拉密斯匆匆忙忙地吃了一口东西,又喝了一杯酒,然后换了衣服。
“现在,”他说,“我去主教大人那儿,波尔朵斯,您负责准备好武器,达尔大尼央,您要牢牢看守住您那个刽子手。”
“请您放心,格力磨换了末司革东的班,他的脚正踩在那上面呢。”
“不管怎样,要加倍注意看守,一刻也不能松懈。”
“松懈!亲爱的朋友,会吗?您问问波尔朵斯,我两条腿就没有休息过,简直像舞蹈家一样。见鬼!此时此刻我是多么爱法国啊,一个人身居异国,处境困难,有一个祖国是多么好啊。”
阿拉密斯像离开阿多斯的时候那样离开了他们,就是说紧紧拥抱了他们。接着,他去贾克森主教那儿,向他提出请求。贾克森毫不留难地同意带阿拉密斯一同去,因为他已经通知过,他也许需要一个神父伴行,准备国王或许想领圣体,特别可能的是国王会希望望弥撒。
主教穿上阿拉密斯昨天穿的衣服,乘上了马车。阿?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