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被人指责除了吊一只鳌虾以外还吊别的什么。
白天他全都用来为这件事做准备了。一个人关在监狱里会变得十分孩子气,博福尔先生的天性使他比别人更加容易显得像一个孩子。他和往日一样出外散步,折了两三根小树枝,要在他的节目当中派用场。他找了好久,才找到一片碎玻璃,发现这样东西似乎叫他高兴极了。他回到房间里,把他的手帕撕成长条。
这些细小的事情没有逃过格力磨的敏锐的眼睛。
第二天早上绞架做好了,为了能够立在房间当中,博福尔先生用他那片碎玻璃想把它的一头刮尖。
拉拉梅好奇地望着公爵这样做,就像一个认为也许会替他的孩子们发现一样新玩具的父亲,那四个看守带着无所谓的神情在旁观看。当时和今天一样,这种神情成了士兵面部表情的主要特征。
格力磨在亲主刚刚放下他的玻璃片的时候走了进来,虽然亲王还没有刮尖他的小纹架的脚,可是他停下来,想把线系到另一头上。
他朝格力磨看了一眼,服光里依旧流露出昨天的那种不满惰绪,不过,他对他的新创造肯定会产生的结果已经事先感到十分得意,所以对别的事都不注意了。
他在他的线的一头打了个水手结,在另一头打了个活结,再向那盘鳌虾看了看,用眼睛挑选最壮的一只,然后他才转过身去找他的玻璃片。玻璃片不见了。
“谁把我的玻璃片拿走啦?”亲王皱起眉头问。
格力磨做了个手势表明是他拿的.
“怎么,又是你?为什么你要拿?”
“是呀,”拉拉梅问,“为什么您要拿走亲王殿下的玻璃片呢?”
格力磨拿着玻璃片,用手指摸摸它的边,说:
“很锋利”
“说得对,大人,”拉拉梅说,“哎哟,我们可找到一个可贵的汉子了!”
“格力磨先生,”亲王说,“我求您小心千万别待在我的手可以够得到的地方,这是为您着想。”
格力磨行了个屈膝礼,退到房间的角落里。
“好了,别说了,大人,”拉拉梅说;“把您做的小绞架给我,我用我的小刀削尖它。”
“您吗?”公爵笑着说。
“对,是我;您不是想削尖它吗?”
“那当然。好,”公爵说,“不管怎样,这会更加有意恩。拿过去,亲爱的拉拉梅。”
拉拉梅丝毫也不懂得亲王话里的意思,非常熟练地把纹架的脚削尖。
“行了,”公爵说;“现在替我在地上挖一个洞,我要去找受刑的罪犯。”
拉拉梅一只脚跪在地上,挖起洞来。
就在这时候,亲王把他那只鳌虾吊在线上。
然后,他把小绞架插在房间当中放声大笑。
拉拉梅也尽情地笑起来,虽然他不大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那些看守也跟着笑个不停。
只有格力磨一个人不笑。
他走到拉拉梅跟前,指给他看那只吊在线上转动的鳌虾。
“红衣主教!”他说。
“被他的公爵博福尔亲王殿下吊死了,”亲王大笑着说,他从来也没有笑得这样痛快过,“被国王的警官雅克—克里索斯通·拉拉梅先生吊死了。”
拉拉梅发出一声恐惧的叫声,向小纹架奔过去,把它从地上拔出来,立刻掰成碎片丢到窗子外边。他想把鳌虾也扔到窗外去,因为他已经失去理智了,就在这时候,格力磨抓住他的手。
“好吃的,”他说;他把它放进了口袋里。
这一次,公爵怀看极大的乐趣看着这个场面,他几乎原谅了格力磨在这中间扮演的角色。不过,在这一天里他一直在思索他的看守所抱的意圈,而且这种意图实际上对他已经很不利,因此他觉得他对格力磨的憎恨明显地增加了。
可是,使拉拉梅感到十分遗憾的是,鳌虾的事情在主塔里仍然引起极大的轰动,甚至传到了主塔外面。夏维尼先生从心底里厌恶红衣主教,他小心地把这件有趣的事情讲给了两三个好心的朋友听,他们马上就四处传开了。
这件事让博福尔先生高兴了两三天。
公爵早就注意到在他的看守当中,有一个人态度很和气,所以每次格力磨越是惹他生气,他就越是拉拢这个看守。有夭早上,他把这个人拉到一旁,和他单独谈了一些时候,格力磨进来了,看到了发生的事情,就恭恭敬敬地走到那个看守和亲王面前,抓住那个看守的胳臂。
“您想干什么?”公爵不客气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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