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力地拉了好几次门栅才将大门打开。刺骨的冷风灌了进来,迎面扑来些细雨,凉入了心扉。
门外的人披着一身的白色狐裘,白的不染一丝尘埃,像极了第一次她见他的那种颜色。
他没有打伞,牛毛细雨扑在他身上,柔细的黑发上。雨丝在头上了汇聚成细小的银珠子,一颗颗的。
诗画站在门内,手扶在门上。一时间,不知是关上还是推开。
她望着门外的他,两人只隔了一道门槛,却是跨越了千年的距离。
当年曾是亲密无间的距离,现如今却是对望两无语。
唇蠕动了几下,干涩的连什么也挤不出来。
男人在门槛外边伸出了手,抚向她的脸。她犹豫了一下,终是偏开了,两行泪自眼眶滑下。
怔在半空中的手,良久后收了回去。
“跟我走吧。”
离别四年后,这是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他会回来的。”诗画苦涩的摇了摇头。
“我呢?”早忘的一干二净了?
诗画没有了与他对望的勇气,无尽的黑暗袭来,身体一软滑了下去。
再次醒来已躺在床上,房外传来淡淡的药味,没过一会门被推开,木头端着药走了进来。
他已脱去狐裘外衣,着一玄青色锦袍。一如当年的儒雅与温柔,见她已转醒,嘴角微泛起欣慰的笑,不经意间松了一口气。
素昧平生的豆腐铺伙计只是与她打过一个照面,翌日一早他便站在她门前。这几年,他是如何寻她的?
“先喝药吧。”木头将诗画扶起来半躺在床上。
诗画摇了摇头。
木头扶住她,另一只手端起药送到她嘴边,轻声哄道:“对孩子有好处的,你不爱惜自己也得爱惜腹中的胎儿。喝吧,不苦的,我留了蜜枣。”
诗画最终还是喝了药。她的习惯,他都记得。只是他得需要多大的勇气跟肚量才能说出:腹中的胎儿。
为她掖好被子,他坐在床边暖笑的望着她。
诗画望着头顶的蚊帐,良久才扯动着嘴角说道:“木头哥,你走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面对他,连说对不起的勇气都没有。她不配说!
“跟我走吧,我会好好照你跟孩子的。你跟他的事我都知道了,诗画,忘了以前的一切吧。”
诗画沉默不语。她既已选了萧山,是苦是甜都会走下去。
“我不求你忘掉他,但娘呢?诗画你真这么狠心,娘等了你了四年,日思夜想的,你真的不肯回去见她?”
“娘还好吗?”眼眶止不住的泛酸意。
“不好。”木头很是肯定,“娘的病你不是不知道。这几年一直都盼着你回去,多少次在梦中喊着你的名字。诗画,你跟我回去见娘一面,若你还是坚持要回来我便送你回来。至于萧山,我已派人出海去寻他了,若是福大命大没死,他一定会来找你的。你不为自己打算也得为腹中的孩子跟娘打算一下。若是萧山还站在这里,他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折磨自己跟孩子。”
“我……”她也想娘,天天都想,却是这般不孝,不能守在身边照顾她。
“对你承诺过的事我一定守诺。到时要留要走我都随你,绝不阻拦。”
诗画无奈的点了点头,起身收拾了一些东西跟木头出了门。她先是到邻屋说要回娘家,可能要些日子才回来。邻居答应帮她看着房子,却对着她身后的男子很是好奇。
木头怕诗画难受,忙说是她的哥哥,要接她回家小住。
来的时候木头请了马车,车内的垫椅柔软,一路往桃坞驶去也没觉的有多大簸箕。随行的还有另一辆马车,是个大夫,毕竟身怀六甲,怕在路上有个差池便不好了。
知道诗画一时之间习惯不了自己,木头一路上跟大夫共乘一辆马车,只是时不时的过去问她是否觉得不适。一路的饮食也相当的留心,事事无巨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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