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踩着台阶上楼,隔了整整一层楼,听见了女人的哭声,哭声很虚幻缥缈,轻声的阵阵传进我的耳膜时,我浑身一颤,扶梯落了重重一层灰,心里在恐惧。
我到底要不要上去?
转念一想,七楼在恐怖,那也是人住的地方,我把什么鬼魂传说的无稽之谈抛在脑后,加快了上楼梯的脚步。
阴冷的宿舍走廊,跟五楼的走廊简直就是天差地别,七楼落魄不堪的好像贫民窟,墙角还挂着蜘蛛网,几个扫帚凌乱的躺在地上,满地的碎纸片。
这里都没有保洁员打扫吗?亏我们一年还要交好几万的管理费。
我听着走廊里发出阵阵呼啸的风声,我加快脚步,楼下知道小雅的小姐们告诉我,她就住在003房间,我顺着左面墙壁一个个寻找,破旧的门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灰,根本无法看清门牌号。
我一步一步往前走,不远处,我听到间断的哭声变得清楚,像旋律一样跌宕起伏,走到最后一间宿舍,哭声好像是从这个门板里发出来的。
我站在门口,定了定心,然后鼓起勇气,刚准备敲门,谁知道木门竟然吱啦一声被风吹开了。
借着窗外清明的月光,我看见一个穿着灰色睡衣的女人,留着剪短到脖颈的黑发,纤细的手操作着一把银色的小剪刀,剪着白色的纸,嘴里还一直在默念着什么。
我抬头,看见满宿舍的小鸟,都是用白色纸张裁剪的,栩栩如生的小鸟感觉像活的一样,被贴在墙壁上,窗户上,落的到处都是。
我站在门口没有走进去,只看月光下的女人抬头,精致小巧的脸庞,像花瓣一样柔和美丽,轻柔婉转的小巧伊人,看见我后,她在笑。
看见她干净的笑容,我觉得在美丽的花朵在她笑容之下也显得苍白,她是我见过最有味道的女人,舒适温馨,我愣愣的看着,思绪跟着她的笑漂浮在云朵上。
她放下剪刀,微笑不减的看着我,好像先知一样,问我,“你是不是李妆?”
她怎能知道我的名字?
我木然的点点头,她拿起一串刚剪好的小鸟,目光柔和的看着它们,又对我说,“我叫小雅,你进来吧……”
踩在层层灰土上,墙角潮湿的长着苔藓,墙壁片片落皮的宿舍,只有单人床上的被子和单床看上去勉强可以睡人,我转了一圈才发现无地可坐,尴尬的站在小雅面前,她含笑看我,“床单是新换的,你坐着吧。”
我不好意思的点了一下头,好奇的问她,“你怎么知道我叫李妆?你见过我?”
我从来没有见过小雅,妈咪手下几百多个小姐,也不是人人都认识,一个月一次的例会,小雅也没有参加过,要不是妈咪告诉我,欧阳风曾在三年前包过小雅,我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她是谁。
小雅好像从没迈出过宿舍一步的不谙世事,但却感觉她尽知天下事的样子。
朦胧的月光下,她歪着脑袋看我,“所有跟顺哥有关的事情,我都会特意关注,三年了,我总想知道他的一切,我就是有这份好奇心,才知道你近一个月来,站在顺哥身边,风光无限。”
外人看我凡事有欧阳风撑腰,无限风光,实则呢?摔下来的痛,还不是只有我自己才能体会。
小雅拿起剪刀,低头好像琢磨了一会,又把剪刀放下,她还是一笑倾国的容颜。
我深深呼气,“小雅,你不应该生活在这种地方。”
我环视周围的环境,这里哪像是人住的地方,窄小的宿舍飘着一股霉味,一张摇摇晃晃的床,和破烂不堪的桌子,仔细看去,桌角有被老鼠咬过的痕迹,黑色的木屑落在地上,看的我头皮发麻。
只看小雅死死咬着下唇,露出晶莹的泪光,雨滴大小的泪水顺着小雅精致小巧的脸庞滑落,她用手臂一擦,侧头看着窗外,眸子显露出几分倔强。
她品色的牙齿咬着微红的唇,抽泣了好一会才平静下来说,“李妆,当年我刚进场的时候,国色天香特别缺人,那时候妈咪分为五个管区,每天都在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拉小姐,我初来乍到,什么也不懂,经常被一些小姐欺负……”
小雅颤抖着手腕,眼泪不停的流,她好像受了很多委屈一样,抽泣不止。
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谁刚进场的时候不是这样呢?小雅受过的苦,无人例外,只不过那时候我身边有两个最好的朋友,我们难过的时候至少还能抱在一起,相互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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