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海边的海寇着实嚣张,许牧通的海军赶到时,这些人已经登陆海岸蹿入村子,一时间海岸上火光冲天惨叫连连。
许牧通赶紧令士兵全面投入战斗。
落后一刻钟的秋梦期赶到的时候,战斗正进行到激烈阶段,来的海寇不只有三百人,除了岸上密密麻麻的人群,海上陆陆续续又增添了大小不一的船只,看样子是想着趁今日开海,要重创这群汉人,借此来立威。
此时许牧通的人在岸上围剿,而后面新赶来的海寇正聚在船上冲着岸上放冷箭,这些人有备而来,加上海寇和百姓混在一起,官兵投鼠忌器,一时候还真被他们给压制住。
秋梦期大老远就看到村子这边火光冲天,心急如焚,船只还没靠近,直接踏水而去径直翻入海寇的船上大开杀戒。
海寇没想到后续还有船只支援,但在他们眼里,大焱的汉人们都是一群软脚虾,加上他们向来行动都是来去如风,到一处打一处,打一处换一处,官兵也奈何不了他们,因此更显得嚣张,并不把秋梦期等人放在眼里。
然而当见到秋梦期一连避开数支利箭踏水而至,上了船还连捅了他们数人,惊诧之余,面露凶光齐齐围攻了上来。
她的到来使得岸上的许牧通压力骤然一轻,众人望向船上,只见那人一身绯色官服手持一长剑,在数船之间杀得红霜乱舞。
许牧通忙问是谁的人马,斥候回答说是新会郡守大人率巡防兵前来支援。
许牧通有些吃惊,前头他还在财富与剿寇之间摇摆不定,那时候心想着倘若是秋植,他会怎么办,没想到才一转身,人就已经出现在这片海域上了。
那斥候又道:“大人,那位身着绯色官服的,正是秋郡守。”
许牧通眯了眯眼睛,看着船上人影翻飞眼花缭乱的场景,张大了嘴巴道:“不是说秋郡守手无缚鸡之力吗,怎么竟如此勇猛?”
“怕是深藏不露!”
许牧通眸色幽深,道:“先把岸上的人都清了再说。”
戴燕自然也看到了船上的秋梦期,她的惊讶程度并不低于许牧通。
忍不住咬牙切齿,这厮居然将她瞒得如此之苦,若不是在这里见到眼前银蛇飞舞的景象,怕不知道还要被她给蒙骗多久。
在双方的配合之下,这场战斗很快就结束,许牧通看着满地疮痍的村子,下令将所有俘虏的或者还剩一口气的海寇直接斩首,一个不留。
晋村是盆允县下辖的村子,如今遭此劫难,秋梦期作为郡守,安抚百姓责无旁贷。
她赶紧靠岸下船,命人协助村里的里正统计伤亡人口,并承诺明日立即安排救灾行动,帮助百姓重建家园。
这些年来,沿海百姓市场受到海寇骚扰掳掠的次数不计其数,受袭击掳掠的百姓从未得到过任何赈灾帮助,如今得了秋梦期的承诺,如见菩萨下凡,皆是感激涕零。
许牧通虽说是岭南道的节度使,可大部分是在陆上行动,如今国库空
虚,
造不起船,
更不用是说组建海军,以至于现在巡防用的还是十年前的旧船,如今海寇袭击,粮草不到位,要组织大规模清剿行动也有很大的难度。
等安抚完百姓,天色也暗了下来,夜晚行船不便,秋梦期和许牧通商量过后,让官兵和民壮安营扎寨,夜宿晋村海岸边上。
一些房子无损的百姓邀请官兵去家里歇息,却被秋梦期拒绝了。
军队要有军队的纪律,不打扰百姓,不入民户,这是他们的基本准则。
许牧通见她年纪轻轻,却有自己的一套准则,心中十分惊讶,对她的态度又发生了几分变化。
两人也难得地坐在一处说话。
秋梦期将今日圣光岛上面发生的事说给了许牧通,但隐去了藏宝图已到手的实情,只说其中半张藏宝图被孟元洲吞入腹中,另外半张又被张元武一气之下丢了,宝藏一事已经无从下手。
听到这个消息,原本还有些介怀的许牧通竟觉得心里一阵轻松。
庆幸自己今日的选择,不然就算耗时间赖在那里,也同样拿不到宝藏,最主要是晋村这边怕是要变成人间炼狱。
心结消失,两人坐在海边篝火边上,言笑晏晏相谈甚欢,宛若一对忘年之交。
秋梦期笑意盈盈,“叔父,我和卿韵的婚事在本月二十八,今日出门匆忙未带请柬,等回去后我再差人送到您府上,届时您可得赏脸光临。”
许牧通已经得知儿子许靖忠被送到封乐,由苏父一起教导,想到届时他和李季同定会参加婚事,因此就算秋梦期不邀请,厚着脸皮他也要来。
“贤侄的婚礼我怎么能缺席,到时候一定到府讨杯喜酒喝。”
“如此梦期就恭候叔父大驾光临。”
说完又转向正事,秋梦期道:“辛宰此人心怀反心,这次虽然没找到宝藏,但他筹备这么多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依我看,也就是这几个月的事了。”
“此人原先不过是个小小的游击将军,后来因为勋国公一事被太子拉拢,封了关内道大将军、神策大将军,再封齐国公,不过是运气好罢了,不过此人福薄,跟了汉王造反,被贬至岭南,如今又故技重施,依我看,也是不成气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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