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白忽然想起了很久之前大夫说的话,说他的身子最禁不起的就是耗精力过头,或者饥寒过头,一旦发病,就是病来如山倒,没有半点自保能力。她以前一直不信,今天见了,却由不得她不信。
他从来是个爱死面子的人,现在这副模样,难怪他不想让人看见。
“你不是说过要养好了病去娶姑娘吗?”她顾不得了,在他身后吼,“你这样娶个头啊!人家还没嫁你,你就得先去见阎王爷!”
裴言卿的脚步停滞了,他慢慢回过头,一步,两步,走进霄白。
“谁告诉你的?”他的脸色难得的阴狠。
“啊?”
“谁告诉你的!”
“洛书城。”霄白最缺的就是出息,马上招供。
“他还说了些什么?”
“说你是个刺猬,一刀下去就会没命。”她很坏心地挑了几句。
……
结果,结果裴狐狸还是把她丢门口自个儿回房了。于此,霄白深深感到了自己的失败。那天夜里,她没有去他房里,她回了自己的下人房,拖着小绿聊天。
有些事情,再不弄清楚,事情就严重了。
“你说裴言卿三年前真的认识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小绿点点头:“是啊,三年前王爷刚见到受伤后的啊,啊您的时候,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然后我骗了他?冒充那个人?”
“这个……”小绿为难。
霄白笑道:“不用有芥蒂。”
“奴婢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只记得有一阵子王爷待公主特别好,可是有一天王爷发了好大的火,把自己关在房里好久。然后就离家出走了!”
“出走?”
“是啊,后来,老丞相病危,王爷被人找回来,像是换了个人一样,变得……”
“变得怎么样?”
小绿脸红了,扯着衣角扭扭捏捏。霄白无力地翻了个白眼,关门,走人。
***
回到裴言卿的房间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房外的侍卫都认得她这个侍寝丫头,也就没有人拦她。她悄悄进门的时候,裴言卿难得的已经睡了,屋子里的的烛火明明灭灭闪个不停,映衬得他的脸格外苍白。
霄白几乎是用考究的眼光盯着他仔细思索着,到底什么时候见过他呢?书公子和小绿的话中意,是她曾经和他相伴了一个月,可是她从来没有失忆过,为什么偏偏不记得这一段?——难道,是他们故意骗她?
三年前,她只来过一趟朗月,还是到了没几天就被一把火烧了个重伤,最后死在了荒郊野外,哪里来的时间去认识这只病狐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在看什么?”裴言卿忽然睁开了眼。
额,被抓包了……
霄白干笑:“没、没事,我睡了!”——赶紧去自家小榻装死人!
“回来。”
……
裴言卿微微侧了侧身子,在身边腾出一块地方。
霄白瞪着眼睛犯傻:他这是让她过去的意思?难不成……再继续同床共枕?她这侍寝小丫头直接升级成陪床?
……
深秋的夜有些凉,裴狐狸显然是等得不乐意了,微微皱起了眉头。
“过来。”他皱眉。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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