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呢……”
医队的人脚步匆匆地赶进,乔越与她擦身而过的时候顿了顿:“是沈斌身边的小伙子。”
“……走了?”
他推门而入,门合上的时候余音飘出:“是牺牲。”
站在门口的她脑袋忽然有些懵,一向有些脸盲的自己记起他的长相。
白净的,笑起来狡黠中透着一丝坏。阳光又年轻的样子,可他却牺牲了。将自己的时间和世界却永远停在这。
不需要抬手去摸,早已泪流满面。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里边却没有半点动静。苏夏在外面站了会就找角落坐着等,从染血的晚霞等到月上中宵,里边的灯都还是亮着的。
而平房里的救助却一度陷入僵局。
没有麻药,只有劣质的用来锯木头的锯子,消了毒拿来用。沈斌疼醒又昏迷,昏迷又疼醒。他口中咬着布条,脸色白得吓人,身上全是虚脱后的冷汗。
最终陷入休克。
“不行,他需要输血!”
连续作业7小时,一直保持躬身的乔越用手做动脉钳,防止流血过多的血管缩进肌肉里:“我是o型,抽我的。”
“你还要手术……”列夫眼睛发热:“可惜我是a型。”
“还有谁是o?”
尼娜一边给两人擦汗一边开口:“我!”
“你太瘦了,不行。”
“一个人的压根不够,我去外边问还有谁是o型血!”
其实没报多少希望,这里边的人几乎不知道自己的血型。可出乎意料的是,依旧保护在这里的队伍里争先恐后地来献血。
这场手术从日落进行到深夜,再从深夜持续到启明星亮起。历时整整十一个小时,终于成功了。
直接瘫软在地的尼娜被列夫抱去外面休息。乔越推开门,才发现外面的空气原来那么新鲜。
燃烧的木棚已经烧成灰烬。凌晨三点多的天色朦胧发亮,昨晚能睡着的人很少,大多数都像苏夏一样坐在外边等消息。
十一个小时的等待让双腿已经变得麻木,更不要说一直躬身实施手术的那几个。她走到乔越身边擦去他额头上的汗,才发现男人透着一股从未显露的疲惫。
“成了吗?”
“成了。”
苏夏松了口气,算是一场混乱和难受中唯一的慰藉:“那简直……太好了。”
乔越的身上全是血,再加上汗水浸染已经快分不清衣服本来的颜色。她看得心疼:“你休息会,我给你打了水,不过估计已经凉了。”
住所换到平房的侧边,狭小的空间聊胜于无。
乔越进去就脱下衣服:“没事……谢谢你,辛苦了。”
“辛苦的是你们,还有沈斌。”
苏夏把那件衣服放盆里,沾了血迹的衣服得快点洗,不然明天就洗不掉了。
……他现在只有这一件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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