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高中年代心高气傲、孤芳自赏的徐冬梅,在参加工作多年变得成熟稳重,现在更是有一种职业女性的风姿绰约、精干大方,加之不俗的容颜,对于老处男程江河来说,不动心是不可能的。
思索间,程江河眼神灼灼地看向刘志明问道:“校长,不是说今天有你的课吗,都到这个点了!”
刘志明眨了眨眼,随即马上会意道:“哦,对对对,那我去上课了,小程啊,那你帮我送送冬梅同志啊,人家可是我们学校的大功臣呢。”
“哦,我知道了!冬梅,我们走吧!”
刘志明笑盈盈地看着二人背影远去,像是圆满完成了一个小心愿,狡黠的笑意里充满着温馨的祝福。
初升的暖阳将橙色的光辉播撒在田野上,金黄的麦浪像是镀上了一层耀眼的光辉,再将炫目的色彩映射到在田野间缓缓而行的二人身上,显得圣洁夺目。
一侧的程江河久久不语,另一边的徐冬梅心情则是七上八下。这种沉默的状态保持越久,自己内心的不安就越发的强烈,似乎下一刻程江河的嘴里就会吐露出一个“不”字。
这样的状态实在令人心悸,徐冬梅偷偷地瞄了瞄程江河棱角分明的侧脸,实在是看不出喜与悲来,她使劲抿了抿朱唇,喃喃地说道:“江河,你别怪我啊,这事我没敢告诉你,就怕你误会……”
程江河淡然地道:“怕我误会什么?”
徐冬梅咬了咬牙根,大胆直言道:“我就怕你说我任性妄为,可我真不知道能为你做点什么了。”
“哎!”
程江河微微叹了一口气,深邃的眸光投向远方的麦浪,悠悠地道:“冬梅,我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熟视无睹的人。你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呢,我能明白你的心意……”
闻听程江河终于要吐露心声了,徐冬梅紧张之余又是羞涩不堪,低垂着脑袋,轻声地问道:“那……那你为什么不对我说呢?”
程江河转过头来,眼神里充斥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感,犹豫不决地道:“我是在害怕啊,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得起你这份感情!”
徐冬梅一阵阵的惊慌,虽然程江河的答案并非否定,可这种模棱两可的话语实在是令人心悸不已,这个时候她已经顾不上什么羞涩了,她惊慌地询问道:“江河,你为什么会这么说呢?害怕?你害怕什么?”
程江河温文尔雅的面庞带着几分萧瑟与愁闷,清澈如水的眼眸里还带着点让人捉摸不透的忧伤:“冬梅,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情,是要牵扯到两个家庭的,这其中如果处理不好,难过受罪的可不仅仅就是两个人啊。”
徐冬梅愣住了,两道柳眉紧紧地蹙起,疑惑不解地问道:“两个家庭?”
程江河顿了顿,踌躇了许久,这才缓缓地道出内心的顾忌:“你也知道的,我出生在一个很普通的农工家庭,和你家的社会地位可是有着天壤之别,这没得比!这样的两个家庭相处起来肯定会矛盾重重的。我姐和我姐夫就是因为这个,到现在还深陷其中,我是担心自己也会像他们一样……”
徐冬梅眨了眨清亮的双眸,虽说对程江河的话语没有太深刻的体会感悟,但表面的意思倒是能够完全听懂,她信心十足地道:“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啊!不会的江河,虽说我爸是个局长,可他还是很开明的,家里面我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你不用担心这些的!”
程江河轻轻地摇了摇头,对于徐冬梅天真纯粹的一厢情愿实在有点不置可否,他耐心地解释道:“可你也看到了,我只是个一穷二白的老师,还是个窝在乡镇中学里的,你的家人能接受像我这样的身份吗?”
徐冬梅瞪大了眼睛,振振有词地道:“老师怎么了?乡镇怎么了?他们是没看到你的优秀、你的潜力。我是知道你的,你将来一定是个大有作为的人,我坚信这一点!江河,如果只是顾虑这些,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会做通家里的工作,大不了我就一直陪着你待在西湖乡!”
徐冬梅的感情和执着程江河当然能够理解,可有着姐姐与何亦安的先例摆在当前,他实在是不愿意自己也沦落到同样的地步。这倒不是说他对徐冬梅感情淡薄,反而是情到浓时,考虑的就不仅仅只是以我为中心的自私自利。
家庭是两方面的,不幸福的婚姻,伤害的不仅仅只是夫妻二人,或许会无情地波及到许多自己都料想不到的地方。
程江河一脸苦涩,看向徐冬梅的眼神里充满着怜惜:“冬梅,你这又何苦呢。我知道的,你身边不乏追求者,他们也都很优秀,可以说门当户对的有的是,你不再认真考虑考虑?”
徐冬梅死死咬紧牙关,坚定眼神紧紧盯着程江河暗淡的面容,胸膛里涌动着一种莫名的力量,颤抖的嘴唇发出铿锵的音色,振聋发聩:“江河,我已经等了你四年,你不知道吗?如果只是找个你认为那种合适的,我不早就把自己嫁出去了。我在等你,因为我心里有你,我忘不掉你,程江河!”
一番发自肺腑直透心田的话语,让程江河激荡不已:“冬梅,你!”
徐冬梅眼神没有丝毫退却,倔强地盯着程江河,似乎已经鼓起了一生中所有的勇气:“我现在都把心底的话说出来了,江河,我想知道你到底对我是一个什么样的想法!是也罢,否也罢,我就想你能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一个答案。”
看着徐冬梅的眼神,这一刻程江河内心的窗户彻底地打开了。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那么坚定至诚的人,目光里往往透露着一股特有的精气神,它是一个人内心和态度的完全映射,掺不得丝毫的虚假,如同毫无瑕疵的琉璃一般。
程江河笑了,如同雾霾散尽后的骄阳,如同冰融雪化后的祁连,语气虽是平缓,却充满着真诚:“冬梅,我还能拒绝吗?你都能做到如此地步,我再矜持不就虚伪做作了么。”
徐冬梅瞪大了双眸,眼眶里闪动着盈盈的水光:“江河,你!”
程江河情义绵绵地看着面前失而复得的女子,真挚地话语带着一丝苦涩:“冬梅,谢谢你,谢谢你一直等着我。”
“江河……”随着一声幸福的凄呼,徐冬梅猛然地扑进程江河怀中喜极而泣。
这一刻所有的等待都换作守得云开见月明。
这一刻双手拥抱着的,不仅仅是火热的身体,还是自己整个的世界。
一个情的海洋、一个家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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