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诗腿肚子都抖了。
这么一遭下来,谁不知道这事肯定是康王主导的,现在推到小妾身上,就算他可以自欺欺人就此结案,但这可是三司会审啊!
刑部他可以哄弄过去,可是都察院和大理寺呢?
大理寺可是还有一位皇子呢!
张学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就算他没有办法堵住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嘴,他也得顺着景平帝的意思说,不然今天他就得折在这了。
皇子沾染铁矿,严重起来可是谋逆的大罪啊!
景平帝看到张学诗跪倒在地,心中泛起不喜。
他原以为张学诗会来一个刚正不阿,不过在他开口之后紧皱的眉头忍不住松开,脸上也泛起笑容。
张学诗将头抵在地上,大声说道:“前户部右侍郎都穆与平阳府知府已经全部招供,平阳府张姓商人发现铁矿,为了谋取铁矿利益,将女儿送入康王府做侍妾。随后其女打着康王的旗号,同张姓商人内外勾结,先后欺瞒户部右侍郎都穆与平阳府知府,私挖铁矿,最后利润一分为三。在张姓侍妾房中搜出来往书信与贪墨银两,确认无误。康王殿下受奸人蒙蔽,于此案毫不知情。”
景平帝满意的点点头,起身从书案后面走到张学诗的面前,亲自将他扶了起来。
张学诗惶恐的顺着力道起身,就听到景平帝温和威严的声音响起:“张爱卿是我景朝肱股之臣,得你是朕的幸事,亦是景朝的幸事!”
张学诗连忙回道:“陛下言重了,臣愧不敢当!”
不过他也暗自松了一口气,最起码今天的这劫过去了。
景平帝拍了拍张学诗的肩膀,别有意味的盯着张学诗的双眼,直把他看得不住咽唾沫。
景平帝微笑道:“这话记得也跟都察院和大理寺说清,想必你明白朕的意思。”
张学诗紧张的低下头,拱手说道:“陛下放心,臣一定会办好差事的。”
见张学诗领会了自己的意思,景平帝便让他退了下去,随后便吩咐王继伟:“将康王与康王妃一并宣来,你亲自走一趟,别做多余的事情。”
王继伟心中一颤。知道景平帝这是警告自己不要给康王透露消息,赶紧低头回道:“皇爷放心,奴婢晓得。”
康王府中,傅柔安静的坐在主位,等候宫中的消息,一旁的景岳坐立不安,时不时在厅内来回走动,缓解内心的紧张。
傅柔瞟了他一眼,待到景岳又一次坐在位置上重重叹息,还是没忍住讥笑出声:“王爷现在觉得怕了,当初怎么就敢私采铁矿呢?”
景岳心慌意乱,一时间也没听出来自己妻子的情绪不对,只是着恼道:“不过是几处矿产罢了,若不是有这几处矿产,王府早就吃不上饭了,你以为你还可以享受荣华富贵吗?”
傅柔终于忍不住,站起来冷声道:“你采什么矿不好,偏偏去采铁矿,你知不知道,若是有心人参你意图谋反,整个康王府都要给你陪葬!”
景岳看到自己一向柔顺的妻子对他疾言厉色,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等他回过神来第一时间冒出的情绪是被冒犯的不悦,随后才是被指责谋反的恐惧。
景岳白着个脸,虚弱道:“我怎么会谋反,就算给我八个胆子我也不敢,父皇肯定是明白我的。再说,不过是几处矿产罢了,整个天下都是景家的,我身为皇子,采几处铁矿怎么了。”
傅柔没再搭理他,任由景岳委顿在地,苍白无神的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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