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玄感欢迎韩世号的接风宴会,从红日当空,直至华灯初上,仍未曲终人散。二人喝得高兴,谈得投机,韩世号竭力鼓动杨玄感树旗造反,并担保说,只要杨玄感振臂一呼,定会群起响应,八方来投。但是在起事时间上,二人却发生了分歧。
韩世号举起酒杯:“杨兄,俗话说选日不如撞日,赶早不赶晚。明天咱就在这黎阳起兵。”
杨玄感未与他碰杯:“贤弟,造反势在必行,但总要时机成熟,且稍待数日。”
韩世号举杯的手不肯放下:“杨兄,要成大事不能瞻前顾后,杨广远在辽东,这大好时机不能错过。迟则生变,万一走漏风声,反为不美。下狠心,明天就将反旗树起。”
杨玄感站起身离开几案:“莫急,想来不会拖得太久,愚兄自有主张。”
“你,想不到你是个优柔寡断之人!”韩世号失望地将酒杯蹲在桌上。
“贤弟息怒,有道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凡事要三思而后行。”杨玄感为安抚韩世号,只得稍稍亮些底牌,“愚兄在等两个人,估计今夜不到明日也该到了。”
“是何等重要人物,能决定起事大计?”韩世号不耐烦地拂袖便走,“小弟告辞!”
“兄长,兄长!”一个人风风火火闯入,韩世号停住了脚步。
“二弟!”杨玄感急步迎上,“为兄正在翘首以盼。”
来人是杨玄感之弟杨玄纵。原来,杨玄感来黎阳途中,即先期派人赴辽东潜召二弟玄纵来相助。杨玄感急切地想知道杨广的近况,执手相问:“二弟,快说说辽东城的情景。”
“兄长,上次征讨高丽失利,将士俱已生怨。如今再征,军中尽皆不满,随行百官亦非议颇多,臣民对杨广已是离心离德。”杨玄纵信心十足地说,“兄长,起事造反,正其时也!”
韩世号一听立刻来了精神:“怎么样,杨兄,明天起事吧?”
“且再耐心稍待。”杨玄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喜悦溢于言表,“只等我小弟万硕到来。”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杨万硕一头闯入:“兄长,没误事吧?我可是昼夜兼程赶路呀。”
杨玄感见小弟万硕样子疲惫,没精打采的,止不住心头悬石:“快说,李渊态度如何?”
“别说了,李渊是个老滑头!”杨万硕说时依然愤愤。
杨玄感登时周身冰冷:“难道他不肯共同起事?”
“李渊只说时机尚不成熟,不敢轻举妄动。”
杨玄感怔住了,半晌无言,默默落座。
韩世号已然听出了原委:“原来你是派小弟万硕去拉李渊,各有各的打算,难道李渊不敢造反,你就作罢不成?”
“咳!”杨玄感长叹一声,“看来只有如此了,道长李靖多次告诫,与李渊合手方能成就大事。”
“这么说,你是要做缩头乌龟了?”
“韩贤弟,李渊声言时机不到,莫如我们也拖一拖,看一看。”
韩世号已不想再听,硬邦邦掷出一句话:“告辞!”气哼哼抽身便走。
杨玄感追出房门:“韩将军,世号贤弟!”
韩世号头也不回,声也不应,义无反顾地扬长而去。
杨玄感只有叹息而已。
不久,杨万硕来告知:“大哥,韩世号带十余骑亲信出城,不知去往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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