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甚么?”卓晋生理所当然地还是提出这个疑问。
这是个高难度的问题,沙昔非反应再机灵。也迟迟难以回答。她有甚么理由要卓晋生不跟郑曼丽结婚?她心里算计的那个理由当然不能说;如此百思不出藉口。
她的表情显得苦恼又无奈;有口难言,呐呐怯怯,欲诉叉百顾虑似,恁般幽怨哀愁。卓晋生情眼蒙眬,错认分明,把她的心虚全看做情怯的不安。
“阿非!”他再也忍不住,猛然将她抱进怀里。
“卓……”沙昔非吓了一跳,不防他这突然的举动。被抱在他的怀里,显得很是尴尬,而且不自在。
她轻轻地,想挣开;卓晋生更加紧搂着不放。
“我喜欢你,阿非。我不会跟曼丽结婚的,我要的是你!很早、很早。我就为你折服了,我的心早被你偷去,满脑满思绪只有你!”狂放的情诉,如痴如慕。
沙昔非听得口瞪口呆。她一开始就没敢想,她算计的也从来不是他,微涩微酸,混淆成一种不知是甚么的滋味,那是她从来没有感觉过的味道,一点甜、一点酸;一点苦、一点期待,一点如似相思与不安。
这感觉味道,对她来说是陌生的。她又迷惘了,怔怔地看着卓晋生,她希望他能告诉她,她心中那复杂的滋味究竟是甚么?
“为甚么这样看着我?”卓晋生轻声问。
“我不知道。”看他的那双眼,迷惘又迷蒙。
“告诉我,你爱我吗?”又一声问得轻轻。
“爱?”她愣住了。
她望着卓晋生,许久,突然恐慌起来。在她心里慢慢在氾滥而出的抑复杂感觉滋味,难道就是爱?
是爱?是爱?是爱吗?回声不停。
不!她怎么能爱卓晋生!她怎么可以爱上卓晋生,她没有理由爱上卓晋生!
当他说要跟郑曼丽结婚时,她内心并没有虚空的感觉,不觉得泪伤,然而,是甚么?是甚么引发了她那些沉淀在心层最氏的情愫,如洪流般突然又猛烈地爆发出来?是那个拥抱吗?还是他狂放的情诉?
是甚么?是甚么?到底是甚么使得她这样的骚动不安?这如此让她陌生不安的感觉,教她迷惘难诉的滋味,是那般的牢密又复杂,紧紧地捆住她。
“阿非,我爱你!当东尼王带我到你面前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爱上你,以后的人生不能没有你了。”卓晋生娓娓的吐诉,一字一句都那么真,千言万语如网,把她网钳。
“不……那不会是真的!”她可怜兮兮地想否定一切。
她惯于扮演爱情,却不知为甚么,这一刻她显得如此无主软弱,不知道该如何。
一切来得太突然,教她惶惶地陷入混乱。
她想起最初时卓晋生曾对她的拥抱和亲吻,想起他哪些如戏如真的诉言。她从没敢去想,她一直有算计——这一切却发生得教她措手不及。
“是真的。”卓晋生低下头亲吻她,唇触着她的唇,轻沾、贴触,吮吻得那么缠绵,无声代誓言。
沙昔非心慌了、乱了,陷入惶惶的混乱。忘记她的立场,忘记她的算计,忘记所有存在的现实。
“是真的。”卓晋生很坚定地重复这一句誓语。
沙昔非抬起头,眼望着他的眼,无言一股交流。她的心被摇动了……
她是属于土的女子,崇物拜金,信仰现实,固执一颗实际而缺乏弹性的心。但这一刻,这样凝望着卓晋生,她的心动摇了,忘记了所有存在的现实。
“阿晋,这是真的吗?”门蓦然被推开,气急败坏的叫声震惊了如雾似的迷惘,惊醒混乱的神经,带进了确切的现实。
郑曼丽撞见这一幕,气急败坏地闯步向卓晋生,推开沙昔非。暂搁了先前气急败坏、急着质问的理由,冷眼横扫沙昔非,生气地嚷叫:“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两个背着我偷偷摸摸在做甚么?”
“我们没有偷偷摸摸。”卓晋生伸手将沙昔非揽到身边。“我爱阿非,我要跟她结婚。”
沙昔非惊讶地转头。郑曼丽则暴跳起来,尖声说:“那我呢?我算甚么?”
“你年轻漂亮,很容易就可以找到理想的对象。何况,你根本就不爱我,再跟我在一起,又有甚么意思?”
“哪她呢?”郑曼丽脸色僵变,恼羞成怒,指着沙昔非的鼻子叫嚣着。“你以为她就真的爱你?她跟上你,看上的还不是你的钱!”
卓晋生检色也跟着微变,下意识握紧沙昔非,坚声说:“我爱她就够了。”
“话先别说得这么满。你以为她就会乖乖跟着你?”郑曼丽怨恨满腔,干脆撕破了脸。“我问你,那家珠宝公司以后也是你弟弟的吧?你一无所有,只是一具空壳,你以为这个女人会真的乖乖地跟着你?别作梦了!”
卓晋生铁青着脸,不说话,只是将沙昔非握得又紧了紧,下意识地,似乎怕她离开。
他希望沙昔非能爱他,但不是因为钱而爱他;他希望,即使他一无所有,沙昔非也爱他;他希望,沙昔非就只是因为爱他而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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